崔夫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崔俊直接打断了。
“夫人,你现在看看这天下是什么样子?你学过易经,每朝大运不过300年,何况是此子志不在中原,却是这天下!”
“那照你这样的说的话,燕儿是配不上御轩了?”崔夫人这回又是另一种担忧。
“哈哈哈,夫人莫怕!这是个重言诺的君子,何况他不是还答应让燕儿以后牧守一方吗?”崔俊开着玩笑,这才成功消除崔夫人的担忧。
对于这俩夫妻的谈话,御轩自然不知。
在他们一行人离开南禅寺的时候,崔燕还曾单独找过自己说了几句话。
“御轩,我要走了!下次相见不知要等到何时?你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哦!”
见他不明所以,崔燕不禁娇嗔一句:“你个冤家,居然把这个都忘记了!”
御轩无辜的摸摸鼻子:“不敢忘,不敢忘!”
“那你倒是说说,答应过我什么?”
“嗯!今后我若是寻到那方净土,一定会就让你来牧守!”
崔燕听完,这才放下心,绽放出娇艳的笑容。
十里浍桥,相送走崔俊之后,御轩绝大的时间都在督促民生团各兄弟们的训练。
整支队伍在他的精心打造下,越来越有组织性,纪律性和服从性。
沈月后来也有加入了,虽并非对列之中,但受起熏陶也是不浅。
可对于这样的结果,御轩并不太满意。
要知道就算拥有一个好的体魄,却没有一个好的修炼门道,最后的结果还是会白搭。
所以在训练的空余时间,他就每日每夜的窝在房间。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缝制出八百个重10斤的沙包。
当然也不全是自己的功夫,毕竟这工程实在太庞大了些。
绝大多数都是御轩委托山下的贾正经帮忙弄的,也就是被他下过大订单的店家掌柜!
对于御轩,他是非常的感激。
若不是对方让他广施善心,恐怕自家的店铺也不会发展的像现在这样欣欣向荣。
已然成为这方圆几十里内数一数二的酒楼,更是有人不远几十里特意来尝上一番。
不为了上香,只是单纯为了瞧瞧旁人们口中的酒楼到底有何不一样?
就连御轩自个都没弄明白,怎么就成为贾正经的恩人呢?
直到后来才知道,上次订单多的银两,这货还真照他所说,全用于救助灾民了。
一开始贾正经只是为了完成御轩的交代,谁知谁做越上瘾,自个都掏起腰包了。
而这些灾民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你竟然给我一口饭吃,那我就得报答于你。
从那之后,酒楼外面就多了许多清洁工以及维护秩序的门卫,甚至有些自发组织成为宣传员。
贾正经见他们这般,也是于心不忍,便收了很多作为店小二以及后厨打杂之人。
如此一来二回,兴旺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不光是菜品味色到位,其服务态度也是一流。
这些灾民的工资虽说不高,但至少可以做到养家糊口,自然都没有什么怨言。
所以当御轩在找做沙包临时工的时候,贾正经极其爽快的应诺。
帮忙缝制的那些人,多是逃难的中年妇人,日常也就靠这个手艺勉强挣点辛苦钱。
尤其在知道御轩才是他们的大恩人之后,更是闭口不提工钱。
但最后,御轩良心上总感觉过不去,还是硬将工钱付给了她们。
当这一两银子交到妇人手中的时候,个个都是热泪盈眶,大呼世上还是好人多!
八百只沙包,四名妇人只用一天就将其缝制好了。
一两银子足足是她们一年的收入,甚至都不止。
收工验货后,在回去的路上,御轩仍是感叹不已。
想想以前的自己,吃东西总是挑三拣四,买东西要名牌加身,出门有车不靠走……
却依旧的不满足于现状,不然的话,他前世也不会四处漂泊。
如今再回头看看,发现身边还有太多人连吃饭都吃不上,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抱怨呢?
想到这,他记起之前的一名同事小张,由于房贷车贷以及维系家庭的各种压力,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单独的去另一边。
茶余饭后间,大家还经常说他不合群。
一次御轩去拿快递的时候,正好遇到躲于某楼角落里的小张。
没有什么丰富的餐点,只有四个早已冷却的馒头。
但他的双眸中并没有太多的抱怨,有的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尤其在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言语之中皆是浓浓的暖意。
虽说辛苦,但他却很满足,至少在自己的努力下,家人过得非常好。
如今前世今生这么一重叠,逃难得灾民何尝不也是这样呢?
难怪自己一跟御觉富他们说到穷人挨饿挨打,个个都是非常的激动。
他们都是从这底层走上来的,对于这些自然都是感同身受。
所以当御轩给他们讲起什么无产者联合,实现小康社会,吃暖住好,会这般死心塌地的跟着。
从中御轩也发现了一点,那就是民生问题不论在哪里,都是重中之重。
只要你能给百姓一方乐土,追随你的人可谓是成千上万!
就在想得入神的时候,旁边传来御觉富的声音。
“大师兄,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
由于八百只沙包实在太重,御轩便带着九个团长一起下山来取。
见他们个个好奇不已,御轩故意卖起关子:“想知道这是什么?那就……先追上我再说!”
说着拔腿就跑。
御觉富等人背着沙包在后追赶,一边跑一边喊:“大师兄,你等等我们!”
御轩回头道:“你们这体力不行,以后床上该怎么办?”
一个个被说得是脸红而赤,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拜托,我们背得可都是近百斤的东西。”
“你倒轻松,手提着还没三十斤的东西,自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他们嘴上虽嘟囔着,但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懈怠。
等他们气喘吁吁到达僧院的时候,御轩却早已在井边打水洗着脸了……
几人一回到僧院,二话没说,就放下身后的沙包,朝水井边奔去。
好在贴心的御轩已经给他们打好了凉水,所以直径端起水桶就往身上浇。
现在正值大暑,在外面随便走几步都可能满头大汗,更别提扛着百斤重的东西跑了。
这几名团长洗着澡,而其他团员早就围拢上麻袋,好奇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御轩也不兜弯子,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打开麻袋。
当看清里面的东西,众人皆是叫苦连天。
本以为是啥吃的,谁知最后全是训练所要用到的物件。
御轩按照他们的站列顺序,依次给每个人发了四个沙包,分别用来绑在脚上和手上。
起初他们还很无所谓,但真当沙袋绑在自个身上后,一个个亮出了苦瓜脸。
以往走路都带风,现在都是迎面飘着汗骚味。
沈月见众人都有沙袋,也伸着手掏要。
好在御轩提前有所准备,从怀中拿出四个略小点的沙袋。
“这个每包大概有5斤左右,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沈月接过,摸了摸沙袋表面,发现跟其他人的有些不太一样。
自己的沙袋明显比他们多缝制了一层,应该是怕女子细皮嫩肉,会磨到脚踝。
不得不说这点御轩考虑的很充分,只是若被其他师弟知道,定然要骂他偏心,没良心!
待所有沙袋发放完毕后,在场的众人皆是挂着脸,露出说不来的委屈。
御轩张口让他们先静一静,随即从怀中掏出十几本书籍,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这里有十五本武学秘籍,你们就互相借阅看看吧!”
一听到秘籍两字,众人兴奋的冲上前。
尤其在看清功法介绍后,个个当场就傻眼了。
这些可都是南禅寺概不相传的武学啊!
“大师兄,这些秘籍,你不会……是偷来的吧!”
御觉强张着小嘴惊呼道。
“偷个毛!傻蛋,看清楚在说!”
未等御轩说话,一旁的御觉明就已对他提出批评教育。
御觉主见此也跟着凑热闹:“确实是个傻蛋!光看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是抄录而来!”
闻此御觉强端起一本秘籍细看,发现还真是,连忙傻笑道:“嘿嘿嘿!师弟们说的是,我眼拙了!不过……”
正说着突然一把掌呼在那俩人的脑门上:“不过你们就是这么跟师兄说话的吗?”
俩人捂着脑门嗷嗷直叫,却是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打不过他呢?
“瞪啥瞪,不服气啊!那就来打一架!”
御觉强撸起袖子。
俩人急忙掐媚道:“哪敢!哪敢!师兄教训的对!”
……
对于他们之间的嬉戏打闹,御轩是见多不怪了。
不过在谈到秘籍之后的分配上,本以为会出现啥争锋相对的局面。
谁料众人却是无比的团结一心,纷纷举手表示,先让即将参加比赛的那几人来选。
御觉富他们也不客气,根据自个的特点选了相应适合的功法,剩下的七本秘籍则是由其他人轮流观摩。
在随后的一个月内,每人每天都得带着沙袋,负重70斤,越野60里。
另外中间御轩还增加了夜间集训科目,练习搭无烟行军灶,以及如何捕杀猎物用来作为食物。
考虑到训练期间体力会消耗太大,所以除了寺内正常素餐外,在中午和晚上都另外加了餐食。
有时候还会去吃个夜宵,比如烤羊,烤牛……就连它们的内脏都没放过,也炖着吃掉了。
如此的大吃大喝,打熬气力,个个都明显粗壮了许多。
饭后茶余,他们也不愿浪费一秒钟,总是问出一些秘籍上比较刁钻的问题。
御轩很有耐心,一一为其解释清楚。
他们的天赋本就不差,外加有良师的正确指点,进步的速度可谓是迅速。
一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系院大比的擂台布置已有条不絮的准备妥当。
这次武院僧人并未参加考核,主要是西院与僧院之间的角逐。
第一场,御觉自对战来自西院的刘勇,是个瘦瘦弱弱的少年!
在武器选择上,对方只是随意挑了件称手的木棍。
由于是首场秀,御觉自倒是稍有收敛平日里的逗比性子。
至于武器,他却没有选。
当然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选择什么?
在十六本武学秘籍中,他挑得是一本掌法。
若真要说个武器出来,恐怕这一双手就算是吧!
可那刘勇并不知道其中的秘辛,全然认为对方就是挑衅。
比赛啰声刚敲响,他就猛地挥出手中的木棍。
御觉自见状,侧身闪到一旁,而后抓住对方的一个失误,拍出掌心。
可能是刘勇过于轻敌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掌已朝身后击来。
再想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御觉自收住力道,但残余的力量还是打在对方的身上。
只见一个块头直接朝西院的人群中抛去,好在有同胞师兄弟接着,刘勇倒没摔个狗啃泥。
胜负已分,御觉自双手合十,礼貌道:“承认了,师兄!”
这刘勇也是个不记仇的君子,并没有为刚才的一切生气,而是同样礼貌性的回应:“是我技不如人!不过方才你用的那招可是伏罗掌?”
御觉自顿了顿:“师兄不愧是慧眼识珠,正是!”
显然他也没打算藏掖,今日这里坐着的都是寺院的高层,迟早还是会被发现。
不过这伏罗掌乃是南禅寺正式僧人才可以修炼,显露出来十有八九要受到他人质问。
果不其然!
西院中忽地站出一名魁梧少年,面色很不友好的道:“伏罗掌,你从何偷学?”
此人名为雷立,学的就是这伏罗掌!
如今僧兵中有人也会这招,他自然是率先坐不住了。
一有人带头质问,寺院高层内也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议论声。
“方丈,这僧兵偷学本寺武学,貌似不太合规矩吧!”说话的乃是西院的首座子信。
“同出一脉,有何不妥?震扬我寺,何错之有?”慧空只是闭着眼,淡淡的说了这么几句。
众高层皆不再多言……
子信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方丈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只能作罢!
可旁边的子贤却耐不住性子,朝他喊道:“我说子信师弟,佛本一家,不要是怕输不起啊!”
子信道:“说谁输不起呢?我看偷学一事,肯定是有你的放水!”
子贤道:“说谁玩忽职守呢?就算是我放水,又怎样?有本事,你赢他啊!”
一时间,子信被怼得接不上话。
没办法,对方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啊!
对于两人的拌嘴,众高僧也是见多不怪了。
毕竟子贤这性子,恐怕也就子忠能够受得住,其他人基本都被怼过。
慧空见他俩终于安静下来,这才睁开眼道:“比试继续吧!另外此伏罗掌虽出于我南禅寺不假,但招式中却又有些不同!”
子信和子贤俩人这才彻底停止拌嘴,眉心紧锁住,回忆起刚才的对局。
那雷立见方丈这样说,反而是跃跃欲试。
在伏罗掌的钻研上,不能说完全熟透于心,但在众僧人中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
如今方丈说此掌法非彼掌法,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自己的伏罗掌厉害,还是对方的伏罗掌厉害。
随之只见他一下子跳入擂台之中,拱手对着御觉自道:“师弟,不知否讨教讨教?”
现场一片哗然。
好好的一对一系院大比,竟要演变成为打擂赛了?
对于规则上的改变,那负责赛事的僧人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将目光投向方丈。
见方丈点头,这才宣布大比继续开始。
不过为了防止出现车轮战,特意加了条规矩,那就是上场胜方可选择接受挑战或者拒绝!
而御觉自的选择,当然是接受挑战!
两人距擂台五米站开,脚下步伐轻挪,谁也不愿率先发起攻势。
这般持续了足足有半刻钟,雷立先是坐不住了,直接五指握实,平淡无奇的击出一拳。
简单过手几招,彼此间仍是在试水。
看得众人是急躁不安,恨不得冲上去大骂几句。
直到交手过三十七回的时候,御觉自不慎露出破绽。
对手雷立非常巧妙的把握住机会,一气呵成的打出伏罗掌。
这一掌极其刚猛有力,来势汹汹。
本以为就此结束,谁知御觉富并未放弃抵抗,同样迎面打出伏罗掌。
但在挥掌和运用上明显要比对方快上几秒,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掌法中少了一些繁琐的凝聚过程。
然而就在两掌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御觉自突然变转掌向,朝对方的肩下三指处击去。
雷立的掌心率先打在御觉自的胸前,之后御觉自的手掌才打中对方的肩下三指处。
出乎意料的是雷立率先被打出场外,而御觉自只是踉跄退后几步,脚踏擂台边缘。
显然刚才的一击,受得也不清!
对于中间所有的变故,只有雷立当事人最深有感触。
平稳住气血,向御觉自询问道:“师弟,方才那掌为何要突然变招?”
显然雷立还在纠结,明明自己的那一掌非常的结实,可对方却只是退后几步。
要知道放在平时,这么一掌下去,一头壮牛都得被击退三四米,那就更别提是人了。
御觉自能做到这一点,自然少不了平时里的体格训练。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只见他娓娓给雷立道来:“伏罗掌,刚猛有力,但在过肩三寸的时候,容易出现气血不足的状况。”
“尤其在借力打力的时候,其弱点会被无限的放大!”
“刚才我也是胜在运气,若不是掌中有缺,在熟练程度上,我恐难胜于师兄哦!”
雷立闻此尬笑几下:“师弟,真是缪赞了!对伏罗掌居然能研究的这般深奥,是我太才疏学浅!”
“哪里!哪里!师兄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一场比试下来,两人开启了商业互吹。
从开始的对手,变成了推心置腹的学友。
至于后面的参赛者也是直接懒得管他们了,便自动跳上擂台,准备开始下一场。
随后的几场,御觉谐、御觉和都跟着上了台。
虽不是每场都拿下胜利,但所运用的功法皆是赢了个满堂喝彩。
无一例外,全是南禅寺概不轻易外传的武学秘籍。
一开始,寺院高层还为之争辩,到后面就直接闭口不言,大概是习以为常了。
整个大比进行下来,除了御觉自的那场连挑两人以外,其他都没有进行轮流战。
多是一个挑完一个,换下一个。
当然所过的对手,多数都是功法修炼差不多的人。
直到申时之后,才终于轮到御觉富上场。
他的对手乃是西院的金虎,一手的虎形拳可谓是名震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