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沈栋之的脸不说,连带沈若棠一并骂进去。
沈栋之敢怒不敢言。
沈若棠却抬眸,低低冷笑:“回都听到十爷传闻不少,十爷既喜欢青楼女子,何不捧个花魁回去,这婚自然会退,何必亲自跑来,不累么?”
一时间静默。
沈栋之察觉气氛不对,慌忙求饶:“十爷,小女离家已久,欠管教,还请……”
“沈栋之,我俩就别兜圈子了,”萧衍一改刚才的懒散,沉声打断,“之前你挡人财路,传到宫里,那会沈若棠根本不在燕都,我若真娶,你交得出人么?交不出人,你的喜事只怕变丧事。如今不管你找人顶替也好,真找回来也罢,退婚不是皆大欢喜?”
沈栋之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沈若棠是沈家养女,丢了十年未找到,也未报官。
巧就巧在,这头沈栋之被小人构陷,随即沈老太太暴毙,这个养女立刻从外地赶回来奔丧。
着实太巧了吧。
沈栋之面对萧衍的质问,看了沈若棠好几眼,示意她说两句。
沈若棠却紧抿嘴唇,没有开口的意思。
“沈栋之,该说的,我和你女儿已经说完,”萧衍起身伸个懒腰,又恢复了慵懒的语气,“你心里那点盘算我懂,我再混也姓萧,日后能成事,沈家跟着沾光,成不了,大不了说养女丢了十来年,不受家族庇佑,与沈家无关。”
沈栋之的心思被猜了大半,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打鼓。
谁说十皇子是个好糊弄的草包?
就连沈若棠不由抬眼,透过屏风厚纱,认真看向影影倬倬欣长的身影。
学医时,她对人体穴位构造背得滚瓜烂熟,哪怕看不清,也能估摸出对方的身量,乃至鞋码。
萧衍比传言中壮硕,绝不是个流连花丛,掏空身子的傻纨绔。
沈若棠想得投入,忘了避嫌,听到脚步声临近,才慌忙走向耳房,掀得珠帘哗啦作响。
萧衍闻声看过去,就见一个纤瘦笔直的背影。
他脚步稍顿,再想看清,帘子已放下。
“十爷,注意脚下。”沈栋之亲自送他,怕他见色起意,别婚没退成,再弄出其他幺蛾子。
萧衍也没有留下的意思,一登上马车,就卸下吊儿郎当的神情,眼底泛起冷意,待离开沈府大门口,问:“刘松,查清楚了吗?”
刘松是他贴身侍卫,这会负责驾车,恭敬道:“十爷,查清楚了,沈若棠还算清白,没和哪方势力勾结,她之前落脚沧州,这次从沧州回燕都。”
“沧州离燕都不近,她跟谁回来的?”萧衍问。
“远房亲戚。”
“骗人的。”
“啊?”
“既然是亲戚,不管远近都该来沈家上香,”萧衍摩挲扳指,“可沈若棠未提及他人,说明送她回来的人和沈家无关,或者根本没这人。”
刘松一愣,“十爷,要这么复杂,婚非退不可,谁知道安插您身边的是人是鬼。”
萧衍语气很淡:“这个沈家养女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