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凡还是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连续十好几天躺在床上不能太多的动弹让他背后长了一层疙瘩,实在让他难受的不行了,这几天叔叔和刘爷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来看过他,还是婶婶来看他后看他浑身别扭,问他怎么了,王书凡说他也不清楚,于是婶婶就摸了摸他后背,虽然上面还缠着布条,可是都能摸到密密麻麻的小颗粒,这把婶婶吓坏了,赶紧去找刘爷爷,结果找不着,急得不行,后来又去找到春花问该怎么办,春花说她去请城里的大夫来好好看看怎么回事,就急忙出去请大夫去了。
过一阵请了个大夫背着药箱进了屋,他把王书凡慢慢转过身,看见浑身都是布条绑的很紧,布条上面都是渗透出来的药液的颜色,还有很重的药味,和一股血腥味,大夫看了一眼就问道,“他受伤多久了?缠了多久的布了?药是好药,闻味道就能闻出来,可是这个布缠了太久太紧了不透气,他又一直躺着不动背上的血气不通,很容易长疹子,倒是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给他换一副药,把布条换换就行,但是之后要每七天换一次药,怕以后还会长东西在背上,一直不管背后的肉都有可能会烂掉。”
婶婶和春花听了只是一阵点头,他们对药理不通多说也没用反正跟着照做就行了,之后大夫慢慢拆开了布条,看见下面还有一层棉花,但是跟药液混合之后都快干成壳了,大夫慢慢扯下布条,只是有些布条,棉花药液紧贴在了背后伤口上,有些伤口愈合较好,肉都和棉花布条长在了一起,一边拆药大夫还一边告诉王书凡,等会儿会很疼忍耐一下,王书凡告诉大夫没有关系,拆就是了。
等换完要大夫看着躺在床上的王书凡赞叹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呀,是能吃苦的,换药时被撕掉一些皮肉都没有吭过一声,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呀。”随后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婶婶把钱给了之后还拿上了不少糕点,和一些好的布料,给那老大夫高兴的不行本来就不是多大个事情,给了这么多钱也就罢了,还有布料和糕点,这大官家就是不一样,走前还告诉婶婶以后换药找他就行了,他换的药他自己熟悉,婶婶也是连忙答应,反正只要对王书凡好就行,她才不去想这么多。
春花前天来告诉王书凡,家门口运来一个死人,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随后昨天家里来了一群自己没见过的人,抬上两个大箱子从他屋门口走过,箱子应该分量不轻两个大汉抬一箱都使劲喘气,王书凡也懒得过问,反正有叔叔在,这些事情他就不用去过问什么,自己老老实实的躺床上养伤看看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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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家的人往李长师家送东西,李长师从头到尾没有露面,都已经等了三天,另外两家还是没有任何说法给李长师,对李长师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李长师要干的事情已经定下了,那两家再怎么样都没有作用了,他李长师想要的态度到现在都还没来,这两家人未免也蠢得可怕了,犯了这种足以覆灭家族的错误还想悄无声息的过去,就连李长师都觉得十分不解。
其实不是那两家蠢,而是有人在使坏,那天京兆尹大人去找到了中乾府丞和家天府丞这两家,跟他们说是要商讨一下李长师的事情如何解决,一上来京兆尹大人就是大发雷霆,说是他儿子不过是做错点小事儿就被李长师家的侍从活活打死,这口气他咽不下。
那两家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怎么回事居然附和了起来,吩咐开始大骂李长师的嚣张跋扈,后来三人还统一意见,等下次上朝时一定要三人一起参他李长师一本,这事还要让他李长师出来好好道歉,最后三人统一了意见,就要让李长师下不来台一次。
京兆尹大人又怎么会跟他们这些傻子说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李长师一句,“三日后你可以活。”京兆尹大人一想,他妈的,我这次损失这么大,你两家还想好过?于是就想出了这个足以让两家覆灭的法子了,反正我家这次吃了大亏,不看见你们吃更大的亏,他心里难受,他这种人就是虽然别人吃亏他没什么好处,但是就是看着高兴的那一类人。
中乾府丞和顺天府丞这两家现在是完全被蒙在鼓里,他们的脑子也没想过会被背后捅刀子,甚至顺天府丞一家已经开始写状纸了,真是饿死鬼进了粪坑——找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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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爷爷回李府了,一下马就直奔李长师的屋子,李长师因为手里有一份诏书,事情没办完前不用去皇宫内阁,现在整天都在家里等着刘爷爷将消息带回,李长师看见刘爷爷回来,站起了身,没等李长师说话刘爷爷就开口了,“好了办妥了,柳坤生已经带好了人和东西在京城外三十里的上阳坡等着了。”
李长师点点头,“好,李叔随我一起,今天我就好好帮他们治治家族里的不正之风。”
两人一起骑马出门,但不是直接去中乾府丞和顺天府丞的宅子,而是先去了京城内的羽林军营地,拿出诏书,就有一千羽林军披甲上马随李长师一同前往,那两家人已经没有一点生机了。
顺天府丞家,家中全然没有危机感,今天是顺天府丞陈启的五十岁大寿,不过这次没有宴请四方就在自己家里置办,陈启还是请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亲人过来,但是请的几个上级和大官都没来,像是京兆尹大人,陈启连发三次请柬都没请来,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推脱过去,陈启也不恼他也知道惹了李长师其实是应该避避风头。
一家人就在院子里摆了两桌,虽然没有从前大寿时的热闹,但是人人脸上都还是有着笑脸,被府邸里的贴红和众宾客的喧闹把气氛烘托的非常之喜庆,陈启高高兴兴的坐在主位,他那个想要非礼婶婶的儿子就坐在他旁边,他手已经废了,只是陈启为了面子还是给他披了一件大袍子,让他用另一只手夹菜吃饭,现在他还是不能过多的走动,刘爷爷踢他的一脚虽然有另外一人帮他挡住了绝大部分冲击,可是还是让他全身由内而外的剧痛,只是中乾府丞家的小子到现在都还在床上没醒,是死是活到现在都还不得而知。
陈启今天喝了不少,一方面是五十大寿的原因,其实在京城当官,五十岁前能混上四品就证明还是有上升的空间的,慢慢熬下去,七十岁前混到三品,子孙后代就会有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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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待遇,三品以上的官员死后对后代是有福荫的不至于像四品官员,人一死就尘归尘,土归土,往后子孙还可以在没有功名的情况下选择一些闲职当个六七品,七八品的小官,如果有些运道还能混上更高的位置。
第二个事情就是,陈启与几人定下的盟约,让他这个在京城里不起眼的小官当一次谏言忠臣,李长师在朝堂之上本就树敌颇多,都是因为他李长师晋升太快,招人嫉妒,还屡屡仗着自己官大权柄大驳回别人的谏言,真是不知好歹!反正这次自己儿子也就惹恼了李长师,说其他的都没用了,还不如变成反对李长师的那一拨人,靠着其他那些大人物的庇护更能施展拳脚,搞不好还能让官途更进一步。
陈启现在喝的已经是走路都绕不了直线了,还在不停的满院子找酒喝,这桌喝了去那桌,说话的声音也尤为大声,尤为豪气干云,整个府邸就像有千百种声音一起,嘈杂不堪,突然一阵整齐的马蹄声轰然响起,声音宏大离院子越来越近,最后好像就响彻在耳边。
院子里的人都很自然的闭上了嘴,院子立即就变得安静不已,只有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在人们耳边回响,人们都还在想出了什么事情时,从院子的墙外突然飞进来一个接一个的黑色物件,不大不小但是很是沉重,几个人甚至还被砸昏了过去,众人纷纷躲避这飞来横祸,陈大人也不愧是这些人当官的,第一时间就躲在了屋檐下,等到这一场“飞雨”过去还昏昏沉沉的陈启陈大人走出屋檐拿起了一个黑东西仔细端详。
陈启眼睛模糊不已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是个什么,蹲着看的时候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坨黑东西也落在了地上,结果居然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整个一坨东西都散开了,像是一件没有袖子的衣服一般,等陈启慢慢起身拿起地上的东西后,终于认出了那是什么,一副黑色的盔甲,这让陈启酒都吓醒了,大乾律百年就定好了,民间私藏甲胄不问缘由,一副甲胄杖八十徒八百里,超过五副处死,超过五十副抄家,家主死,超过百副戮三族,这次丢进来的甲胄把整个院子都堆满了,起码有五百具铠甲,这是要他全家死绝呀!
与此同时的中乾府,一家人也在膳厅吃饭,只是简单的一顿午饭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吃着吃着突然就听见响亮的马蹄声,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屋内的人好像感觉到是冲他们来的,都放下了碗筷到了庭院中,于是就遇到了与顺天府丞家中一样的事情,如雨水一般的铠甲往屋里飞,过了一小会,马蹄声消失,铠甲雨也不下了,几人定了定神,想前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乾府丞常养浩都没有仔细看就知道地上的东西是什么了,全部都是黑色的铠甲,他无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明白了,这是李长师的报复要来了,已经逃不掉了,这几百具铠甲,自己全家族的人头都不够拿去杀。
顺天府陈大人在酒被吓醒后赶忙想先把门打开,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门被人从外面拉住了,不管他怎么拉都是纹丝不动,中乾府这边也是同样,这次不用多说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肯定是李长师做的没跑了,整个京城能搞到五百副盔甲的人不超过五个,跟他们扯的上关系的又只有李长师一家,所以这次一定是李长师干的。
此时的李长师正在大京关的城头,这是济州方向进入京城的唯一入口,总督柳坤生就站在他身旁,两人一起望向京城的方向,柳坤生转头问李长师,“这个事情做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圆场,傻子都能看出来那两家是被你强行诬陷,而且你这样要灭人全族,做的未免太过了。”
李长师没有转头还是看着前方,双手背在身后,轻叹一口气,“哎,没办法的,我在这京城待不久了,白文皓这个新皇可以说是半点都不相信我,我现在是步履维艰,前几天我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告诉我,皇帝在养心殿翻出一封信,上面写的是老皇帝的遗言,他要他儿子三年内杀我,我现在在找一个出路,就正好借青青的事情让皇上抓住把柄,只有这样皇帝才有可能不杀我,我一家才能活,他们一家我也只会杀有罪之人,李长师熟读圣人大道不以杀人为乐。”
柳坤生听见李长师平淡的话语,但是他却变得分外着急,“什么?白赢为什么一定要杀你?他为什么不亲自杀?还要扶你上这么高的位置,他怎么会这么蠢?”
李长师沉默了一阵,“老皇帝自始至终都太聪明了,就算是死了我也逃不过他的算计,他这个从来没有放下过猜疑,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猜得真的很准,我和许圣之所有谋划他了如指掌,但是为什么不杀我们?因为他知道太子是个蠢货,在帮他把位置坐稳,让天下真正能在白文皓的掌握之前我都不会死,而三年这个时间,刚刚好。”
柳坤生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我这个老人是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了,当年随我父亲打仗,从西凉到西域,从来没有像在朝廷里这样的劳心费力过,打得过就打,大不了就是死,到了朝廷还讲究一个生不如死,我父亲当年有仗打当了个大将军,我没仗打了只能当个总督,在朝廷上看着那些文官更是想给他们脸上吐口水。”
李长师转了过来,“岳父,这次你会不会怪我?青青受如此大辱,我还借她的事情另有谋划。”
柳坤生大笑,“老夫也不是那没脑子的迂腐之辈,这次你小子干的不差,本来跟白旻文那老东西说要打你来了,这次就算了,再敢让我家闺女受半点委屈,我在朝会时扇你巴掌。”
李长师脸上带着笑意,“好了岳父,长师这次作为李家家主做了该做的了,现在要做点作为柳青青丈夫做点该做的了。”说完此语,转身拿起放在身旁的长剑,独自走下城墙。
“我李长师也曾年少青衫仗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