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招亲

每年七月十五，揭阳镇都会自发举办一次荷花灯活动，俗称，荷花节。这次他们一行人算是赶巧了，这活动要持续到天亮之前。

“姑娘，外地来的吧？”

一个卖花灯的摊前，妇人看了看苏破天一行人，最终视线落在苏破天身上，笑着问道。

苏破天点了点头。

那摊主道：“买个荷花灯吧，俺们揭阳镇每年就今天这个日子最热闹了！”

苏破天闻言，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引云纳闷的语气道：“啊？今天最热闹？那过年不热闹吗？”

妇人闻言，大笑道：“过年都在自己家吃团圆饭，哪有今个热闹啊，家家户户都出来放花灯喽……”

引云恍然的表情，“哦哦，原来如此。”

苏破天看着纸折的荷花灯，脑中不由浮现船上那两具尸体，心中骇然。

正犹豫间，眼前出现一只手，那人摊开掌心一锭银子。

“四个。”

他语气缓慢，应着夜色，声音带了丝散漫。

“哎呦，好的好的！”那妇人接过银子，道：“各位随便挑！”

苏破天看向沈愈加，后者挑眉，“都是你的，挑吧。”

“……”

苏破天闻言，随便拿了一个，便离开了摊位。

片刻，后面脚步声渐近，几人跟了上来，苏破天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去看，正巧引云走到她面前，她道：“船夫说荷花灯是祈福许愿用的，可是……”

可是什么。

她忽然卡壳，想说可是有用吗？又发觉这问题在船上已经问过一次。

引云傻傻的接了后半句：“可是灵不灵？”

信则灵。

这不过是人们所寄托的美好愿望罢了。

童样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荷花灯，嘴里淡淡吐出几个字：“我不想许愿。”

“为何？”引云问。

“因为实现不了。”

不信则不灵。

沈愈加在他身后站定，隔着童样的脑袋，他的视线落在苏破天身上，问道，“你要许什么心愿？”

苏破天想也不想道：“愿望哪有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愈加兀自挑眉，缓缓弯了唇角：“会实现的。”

“……”

夜色中，他眼睛笑得弯起，映着头顶灯笼发出的火光，越发明亮，就连声音，也极清脆。

他说，“走吧，去放花灯。”

四人看着花灯随着水流远去，渐渐地，已经分不清哪只是自己放的。

“你许了什么愿？”童样问引云。

引云摇头，表情认真拒绝道：“不能说啊，会不灵的。”

童样：“……”

转眸，问沈愈加，“师兄，你呢？”

“改日告诉你。”

“哦。”

引云试探性的问，“那你呢？”

童样面无表情：“我希望师兄永远二十一岁。”

苏破天：“……”

引云：“……”

沈愈加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童样：“……”

看到三人的表情，他后知后觉“啊”了一声。

“居然说出来了，会不灵的吧？”

说罢，他抱歉地看着沈愈加。

苏破天头顶一片省略号，心想即使你不说出来，这愿望也不切实际。

身侧，沈愈加淡淡扫了童样一眼，开口道：“无聊。”

确实无聊。

她转头看了眼沈愈加，他的睫毛贴在眼睑处，薄唇轻抿，侧脸轮廓分明，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大地。

沈愈加啊，真的长得格外好看。

在她见过的人中，算是最好看的。

整个揭阳镇最有钱有势的就属洛家了。

洛家老爷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前几年因病去世，留下了一儿一女。洛家老爷对待孙子孙女十分疼爱宠溺，上房揭瓦过家家这事都由着他们。

在揭阳镇的西街口，离洛宅只隔了几户人家的地方，搭建了一个木质凉棚。虽说是棚，但规模不小，宽有五米，高三米。且三面都被竹帘笼罩，只余对街的那面没被遮挡。而那面对街的棚外，有一片空地，搭了半米高的台子，并且还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

在凉棚的一侧廊柱上，竖挂着一条字幅，红底黑字——比武招亲。

这是洛家老爷子为了孙女洛风情举行的招亲大会。

苏破天几人住的客栈就在这条街上，早上一出门就见到了这个比武台。但当时还没什么人，听闻是要晌午才举行，于是几个人就四处悠哉了半天，再来到此处，便已是晌午，棚外站满了群众，一个个低声议论，声音交汇在一起，倒显得格外热闹。

苏破天几人挤在人群之间，耳边传来不同的议论声。

“不知这洛家小姐长什么模样？”

“是啊，洛家老爷子十分疼爱这个孙女，从不让她在外露面。”

“那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比武招亲了？”

“……那谁知道呢。”

“希望我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