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一声。
“咣——”
两声。
利器相碰的声音。
她看到一只白里透青的手,反手握着一把剑,剑身乌金,剑柄雕刻着立体的图文。一瞬间,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剑刃折出锐利刺眼的光,疾风流动,剑气如虹!
苏破天惊讶又茫然的看向对面,周步的表情就像是从她的脸上复制粘贴一般,也是一脸的惊讶加茫然。
而后,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空空的剑鞘。再抬头时,就看见自己的剑已被别人驱使。
那人反手握剑,平举当胸,剑刃发出凌厉的光,向着自己刺来。
他来不及细想,竭力避开了这一剑!
沈愈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冰冷得彻底。
他眼眸不带一丝温度,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冷冽。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你、找、死。”
你找死。
低沉,冷冽,刺骨。
他咬字清晰,明明声音放低,却是命令的语气,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压迫感。那窒息的气场震慑地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颤,包括苏破天。
苏破天迟钝地皱眉,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表现出这样冰冷的表情,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
没人看到,他是何时拔出那把剑的。
也不过瞬间,只听到拔剑时带出的剑鞘和剑摩擦的一声刺耳声响,待看清时,那把剑已握在他的手中。
而那把剑的主人自己脸上都是茫然一片,更别提旁观者了。
苏破天看周步满脸懵逼相,足足反应了几秒才转换成愤怒的表情,二话不说,就要去夺剑,但还没来得及,就看着自己的剑冲着自己而来!
他先是感受到一股剑流袭来,然后快速避开了那一剑。
心中恼怒更甚。
看那人没有再次挥剑,他才赶紧找机会开口道:“你是谁?竟敢偷我的剑?”
那个“偷”字刻意重音,旁观者皆听出来他言语间的气愤讽刺。
而手中拿剑的那个人忽然扯了一丝笑,只是比不笑时还要森冷几分,不答反问:“周步?”
周步略一挑眉,笑道:“……哎呀?原来听过小爷我的名号啊!”
“听过,”
周步笑容还没散开,就听到他接着道:“郦骋山派最没天分的弟子。”
“……”
周步笑容僵住。
他本来被人坏了好事,丢了剑,就十分生气,结果现在听到这句讽刺的言语,心中最敏感的一处被刺激到,更是气得不轻,哼了一声道:“好嚣张啊!今天我就打到你求爷爷告奶奶,看你还嚣不嚣张!”
说时迟那时快,他嗖一下,便向那人拍出一掌。
沈愈加正面迎了一掌。
四周群众一脸茫然,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切磋”所谓何意,却还是自觉地退出几米远,将两人围了个诺大的圈。
后来种种,周步再回想起来时,万分痛心疾首——为何要和这个人打架啊,真是自找罪受,肠子都悔青了!
他觉得自己一生的规划,就是从下擂台那一刻发生转折的。而心态上的改变从这一刻开始。
郦骋山派武功以剑为主,周步没了剑,只能用拳掌相抗,他率先打出一掌后,又连续挥了几掌,直直向着沈愈加面门而去。
沈愈加身形未动,右手中的剑垂在身侧。
退出老远的群众不嫌事大的看着偌大空地间的二人,就连台上的洛家几人都不由自主地下了台子,随人群站在一起。
周步掌未到,掌风先到,手掌与沈愈加面门只剩半米,群众唏嘘声渐起,那手持剑的男子却对周围的声音视若罔闻,在那掌风袭来的一瞬间,挥剑向周步而去。
那一剑充满戾气!
下手果决,足够致命。
周步眼眸猝然睁大,手掌速度缩回,身体翻转三百六十度,翻了几圈,到了台上。
那持剑的人紧跟着飞了上去。
周步握拳,拳风一动,忽然一顿,伸开手,作了个打住的手势,沈愈加站在台子一边,静默的看着他。
他今儿着了一身墨色衣服,配上现在的面无表情,整个人显得十分森冷孤傲。
周步刚避开那一剑,其实十分吃力。他低估了面前这人的武功,这人方才那一剑明明展现出来的是内力雄厚,可不知为何,却在剑身快接触到自己时,减轻了内力,似乎是在有意相让。
他忽然不懂他要做什么。
难道是想放水?可是如果要放水的话,这场打斗的意义何在?而且……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放下手道,“兄台,你拿了我的剑,来打我?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话音刚落,就举起了右手。
感觉到掌心一凉,他笑了。
乌金剑在空中划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回到了他的手中。
周步接了剑,瞬间有底气起来。
看着手中的剑,眼眸十分亲切:“都怪爹爹不好,把你弄丢了,呜呜,别怪爹爹,爹爹也不是故意的。”
台下众人:“??”
“你喊它什么?”
一堆问号脸中,有人问了出来。
“他是我儿子!”
周步哼了一声,看向沈愈加,“你刚刚居然偷我儿子!简直太过分了!”
众人满头黑线。
沈愈加面不改色地斜眤他。
周步提剑向他而去。
于是,两个人,再次打了起来。
苏破天:“……”
她全程懵逼,对于台上正在过招的两人感到莫名其妙。
为何这俩人莫名其妙就打了起来?
从台下打到台上,又从台上打到台下,再从台下回到台上,如此反复循环。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