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蚕估计是看到两女的神色变化,以为她们对苏佑有意,再想到之前所见秦紫烟对苏佑的态度,云蚕妒意及怒火涌起,岂能就这样让他轻松离开?这下突然出手,就是想要将他淋成落汤鸡,在两位小姐面前大丢其脸。
水花飞溅到身前即被停住,定在空中,然后化成水流涌向苏佑的手掌,化成一颗水球。
苏佑面寒如水,但却没有立即还击。云蚕虽然可恶,但自己可没有心思与他争锋吃醋,根本没有动手的理由。而且这些公子哥狂妄傲慢,捅出事情后有家族帮忙擦屁股,他却不想给万刃惹出事端。然后他就蹙起眉头,感觉自己做事越来越瞻前顾后,有些畏首畏尾了。
云蚕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手掌连挥,两道水柱化成水鞭抽至,两手各执一鞭向苏佑绞来,控水能力变化多端,让苏佑也来了兴致。难得有机会与水系修士交手,虽然还没想要放手一搏,但也不反对切磋一番了。
他手中水球变幻,同样化成一道水鞭,猛的一抖,扩散成一道水圈,顿时缠住射到身前的两条水鞭,三条水鞭就缠到一起,像绳子一样打成结。
其他三人见两人打起来了,包括二女在内,都脸露兴奋,就立于一旁观战。附近不少行人也闻声上前观看,甚至河中划过的舟楫也减慢速度,客船上不少人走出船舷观望。
本身修士打斗就不多见,此二人又都是水系的,有些人甚至都没见到过水系修士的战斗场景,自然兴奋不已。
云蚕毫不在意,依然双足立于水面,如履平地,他双手猛扯,就想将苏佑拽入河中。苏佑的水鞭松手,突然也化成漫天水花铺头盖脸向他洒去,云蚕双手顿时用错了力,水鞭弹回的同时化成两面水盾护住身体,挡住了飞洒过来的水花。
苏佑倏地冲到河边,云蚕已撤了水盾,现出一张阴郁的脸,想是体会到了刚才苏佑同样的怒火。
苏佑手指一弹,余留在手中的一颗水珠,硬如坚石向云蚕
射去。苏佑趁他撑开水盾遮住视线时,欺到身前,打他个措手不及,果然,云蚕虽然神识锁住苏佑,但这一下来的太快,也想不到他手中还留有水珠,并已凝聚成石。
云蚕匆忙头一偏,虽躲过水珠,但仓促的动作,就显得有些狼狈。他阴郁的脸就变得有些扭曲了,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二话不说,左脚猛铲水面,一面水墙即向苏佑盖来,同样遮住了苏佑的视角。他身子却没有像苏佑一样向前冲去,好利用水墙的掩护突到苏佑身前偷袭。
想是知道避不开苏佑的神识,他一跃而上,右脚带起一条水柱将他顶到空中,他跃过水墙,飞临苏佑的上空,手中射出两个水球,仍是以出其不意地泼湿苏佑为目的。
苏佑自然已发现云蚕飞到了空中,他神识鼓动,扑向他的水墙的速度就减慢下来。他同样左脚也铲出一堵水墙,与云蚕的水墙撞在一起,散成水花落入河中,他右脚也是连踢出几条水柱,击散水球,同时击向空中的云蚕。
云蚕冷哼声,毫不避让,双手连击,击碎一道道水柱,水柱的冲力将他抛起,但连在他右脚的水绳柱,又将他系住,稳定在空中。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隔空而战。
苏佑手脚并用,连续向空中击出水柱,云蚕同样双手连挥,或击散或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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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柱。一时水柱水花满天飞,煞是好看,观众看的目不暇接,战斗僵持住。
一声“停手”传来,就见一队身着紫色轻甲的士兵出现在河岸,不知道是都卫还是衙卫。领头之人,面沉如水,正是出声喝止之人。
苏佑就停手,并掠到岸边。云蚕脚下的水柱脱去,他身形轻飘飘的落到岸上。突然他口一张,一道水箭从口头射出,直奔苏佑,这一招即来的突然,距离近,速度又快,防不胜防。苏佑只来的急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噗”水箭击在苏佑的手臂上,手臂刺疼,衣袖就湿了一片。
苏佑脸上也就阴沉难看起来,云蚕却面露微笑,难掩得意之色。苏佑强行忍住,盯住他不再言语,云蚕这招虽然很是无耻,确实收到了奇效。而且云蚕的目的不是要伤他,只是要羞辱他。
叫了停手,仍敢动手,将领同样阴沉的脸上,更是不愉。他盯着云蚕正要说话,云蚕已先抱拳道:“五皇子殿下府侍卫首领云蚕见过都卫将军。我们朋友之间久别重逢,一时玩耍过了头,请将军原谅!”
说的轻描淡写,他刚又占了便宜,此时含笑看向苏佑。苏佑面色恢复正常,已经吃了亏,他也得忍了,还不至于就此失了理智。更是不忿当了无妄之灾,他与四人都不熟,确显得像是为女人争锋吃醋一样,动了手,还吃亏湿了衣袖。当然刚才水面的一番交手,两人都有些湿身是在所难免。只是明面上,?苏佑就是吃亏之人。
苏佑面无表情,拱拱手,“孙族万刃商楼器造主管苏佑见过将军,我们确实只是闹着玩,这就离开。”
他再向两位小姐施礼,才在花静兰复杂的眼神注视下离去。一缕声音传入苏佑耳内,“就你的实力,要和卓全钰交手,自不量力。”
苏佑又郁闷他不会传音入密,否则这时就可以反击,讽刺一下这没教养乱吐口水的小子。此时只能头也不回的走向城北区的闹市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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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蚕四人也离开后,河岸两边的围观群众仍没有散去,还在谈论刚才的战斗,水系修士神乎其神的驭水、控水术,看的人们眼花缭乱,让大多数人都开了眼界。当然有些人不免为苏佑打抱不平,说云蚕竟然吐口水,手段不免有些卑劣。当然他们也只是在当事人离开后,发些牢骚,以突显自己,吸引些旁人的关注目光而已。
潦河上本来因为观战而停止了划动的大小船只,将河道完全堵塞住。这时才开始拨转船头,划了开去。好一阵,船舶才重新恢复了川流往复。
一艘中等大小,却华美精致的小船上,有一男一女盘坐于船舱的华丽毛绒地毯上。船头船尾各有两名壮硕男子,不时扫向河道中错身而过的船只,目中精芒闪动。
除了底舱划船的人,整艘船板上只有六人,四位彪悍男子的谨慎之态,突显出舱内男女二人身份地位的不凡。而两人虽只是轻松地盘膝而坐,却有种天上地下,舍我其谁之势。
男子像三十许,双目炯炯,面如刀削,英武威仪,随意而座却巍峨如山,傲睨万物。
女子眼睛以下覆着一块画有靛蓝色彩纹的面具,面具薄如蝉翼,看上去像是直接在脸上画的彩绘。露在外面的凤目修长,眼睫密如玉帘,双眸明亮似星辰,光芒闪动时有如紫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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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她一身素雅青衣,确无风拂扬,飘然若仙。
男子开口说话,“水系修士的战斗也是挺有观赏性的,水元气至柔多变,刚才两人都是动神初期境界,已经足够能将水元气的特性完美演绎了。”
又笑着说:“不过那人为了羞辱对方,停手后还口吐水箭,确实够无耻的。”?他皱了一下眉头,“姐姐,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个男子的神元似乎有些波动不稳?”
被男子称为姐姐的青衣面具女子,轻嗯一声,她没有被面具遮住、惊人秀气的黛眉也轻蹙,声音空灵浑然,似能使人心神宁静,“他应该是处在突破的边缘,所以境界不稳,即将突破的确不是水元气,而是其他元气。我还感觉到他修有土元气,这样他最少都修有三系元气。此人要不是对自己极有信心,就是胆大妄为,敢想敢做之人。”
男子笑道:“胆大妄为?刚才被人如此羞辱,仍能隐忍不发。可不像是姐姐所说的那种性格的人吧?”
见女子也不解释,男子就道:“常闻鑫浩皇帝贤德英明,勤勉为政,颇受民众景仰。这次悄悄来到鑫浩国,正要好好看看其治下的国家这二十几年有什么变化。别的不说,就看呈瑞皇帝十六年前无缘无故地废除太子,又迟迟不立新太子,拖到今日即将退位前,才有传位心思。只此一事,就会为鑫浩埋下动荡祸根。当然这对我们天川可是好事,正要趁此时机看清形势,以作安排。我看云泽老皇帝肯定也坐不住,想来也在观望着这里,甚至已暗中派人来了。”
女子说道:“只要鑫浩、云泽不是图谋合并,随便他们闹。你不要轻举妄动,这次我们只是观望,绝不插手干预。如让两国察觉到我们天川有份参与破坏鑫浩皇权的交接,说不定反会让他们警惕而抱团对外。以我看,即使我们完全置身事外,这次鑫浩的皇位也无法平稳过渡,几皇子之间明争暗斗有些年了,鑫浩皇帝退位的两个条件,各皇子应当都知道。一但姚呈瑞完全退位,不能继续干预世俗之事,即失去对皇权的控制。众皇子心无顾忌,岂会甘心将皇位拱手让人?怎也会乱一阵子。”
男子也点点头,“姐姐,我省得。姚呈瑞登位时已年届六十五,在位不到二十五年。传闻也是当时的老皇帝舍不得皇位,故惦恋不去,迟迟没有传位。您说姚呈瑞是不是效仿其父,不到最后时刻,绝不退位?”
见姐姐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姚呈瑞不得不退位,您说他是因为大陆护道联盟所定的哪条规则到线,九十岁的年龄还是突破了驭神境?”
女子仰起头,注视着船舱外的远处岸景。悠悠道:“或许是两条规则都到了线。我曾听父皇说过,姚呈瑞资质绝顶,乃是金系极品灵根。他又修炼勤奋,突破到驭神境也不奇怪。他也不是贪恋皇位,而是心怀先国之梦想,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将云泽纳入版图,让永昊帝国重现天下。如不是受此执念困挠,以他的天资,应该早就突破了驭神。”
男子眼睛同样望向舱外,露出向往之色,“不入驭神皆为蝼蚁!驭神出神,神出天外,超凡入圣,是为陆地神仙。”
他感慨了一会儿又笑道:“姐姐您说父皇是否早有此先见,故为你我姐弟二人取名时,你为仙颜,我为神熙!”
画舫逆流而上,消失在河道转弯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