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像条盯紧猎物的蛇,许久未被动用过的捕猎技巧在黑夜的遮掩下展露出它真正的样貌。
他把猎物逼在墙角,施加足够的压迫和恐惧。
先发制人,才能出其不意。
蛇还没有显出毒牙,也不打算使用。
当然猎物也不打算束手就擒,他竟主动凑到蛇口下,举动大胆狂妄。
如同罂粟般危险诱人的舌,他要率先品尝。
猎手没有拒绝,他得以轻松的探进去,满足私欲。
一只手掌按在他的后背,手指的力量没有轻也没有重。
那人的呼吸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冷静的可怕。
甚至有意去骚动的私*处,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让人怀疑刚才那一脚是不是真的把那地方踢坏了。
猎物嘴角垂着几根属于对方的银丝,便伸舌贪婪的刮过嘴角,看的人一阵口干舌燥。
“胡闹够了?”梵诺略带冷意的声音浇灭了他眼中欲望,刚才这般缠绵,在对方眼中似乎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皆是虚假。
“梵诺……”弗兰斯心里有些冷,多半是被对方的无动于衷伤到,另一半原因是这句话。
他可没有够,也远远不够啊。
“你到底是恶魔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渡鸦?”梵诺问道,他的左手插进墙内,内部混合的钢筋被他捏断。
恶魔擅长蛊惑人心,他要万分小心。
那个吻甜美到让他愿意为之疯狂,可他明白不能沉浸进去。
渡鸦是帮他做盾牌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种族是一只有很多对翅膀的乌鸦,主职业则是召唤师,副职业为锻造师。
在游戏里他也确实多次向梵诺示好,但那终归是游戏,不是现实,况且他喜欢的是那个穿高叉长裙的梵诺,不是现在这个。
他不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可即便如此也不希望被不清楚来历的恶魔玩弄感情。
梵诺不知道的是,他现在这样的焦虑和早已成为习惯刻进灵魂里的绝望,对恶魔来说是尤为美味的食粮。
弗兰斯很想把头埋进他胸脯里去细细感受源自灵魂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他也真的这么做了,甚至张开嘴用牙咬住人的肩膀。
他的牙不尖也不利,也没有用任何力气。
但能明显感觉到,灵魂被撕扯的痛楚。
一块不小的灵魂从他身上撕扯下来,感觉很奇妙,像被蚊子叮了一口,没有任何不适感。
弗兰斯凭空吞咽着什么,明明嘴里什么都没有,却嚼的起劲,脸上表情也很满足。
“梵诺,你很难过……”弗兰斯搂着他的腰,语气很是担忧,灵魂的口感像经过发酵的葡萄,香醇可口,这也变相的说明对方的心情很糟糕。
他把脖子靠在梵诺肩上,昂着头将最脆弱的脖子展示出来,只要对方愿意,可以轻易的夺走现在这幅躯壳的生命。
“说一句让我相信你是渡鸦的话。”梵诺说。
恶魔当中有喜欢吃灵魂的那类,弗兰斯应该就是这类的。
其实如果对方真的是渡鸦,灵魂给他吃光了梵诺都觉得都无所谓。
弗兰斯快速的想着自己有和对方约定过什么,但想来想去,无非就是那几样。
当然,梵诺也在想,他在想自己当时答应带渡鸦去屠龙,就两个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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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龙之谷,屠龙抓怪,然后去钓鱼。
时间没有过去很久,这句话已经有了眉目。
弗兰斯清了清嗓子,终于想到了说什么。
梵诺竖起耳朵仔细听,如果对方说屠龙的事情。
那么他就死定了。
恶魔擅长读人心,如果真的是屠龙这事,可以确定弗兰斯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了。
“我说,你啊……”
已经没了后续,他口中没有再吐出任何字,阴影中蔓延出黑色的巨大翅膀,一双,两双,越来越多的翼畸形的排列组合,它们链接的部位则是一颗微微跳动的血色肉瘤。
奇异的模样散发着异常的美丽,以最不应该的时段展现在梵诺眼前,它像是在嘲弄这世界上的棱角分明,混乱无序是抓人眼球的准则。
这幅身躯在他最痛苦的那段时间被创造出来,编辑成一串对他人来说没有任何含义的文字,输入进电脑里。
丑陋偏执到极端的样貌,只是望着,就能感受到它想表达出来却无法被语言轻易描述出来的悲伤。
弗兰斯忽然感觉身体被人拥着,那只手摸索着每一只翅膀的形状,寻找记忆里不一样的地方。
许久后,他才听到模糊的话语。
“恶魔,你赢了……”
……
黎喑在和莱月逛黑市,严格意义上讲,他躲在斗笠下的眼睛其实一直都在瞄有没有闲置的地皮。
讲真黑市的物件他也没有看得上眼的,即便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也早就被那些侦查满级的家伙淘走了。
冒险者真是最可怕的外来物种,他们无情的侵略着凯美尔大陆的领土,在上面建造自己的家园,并利用自身优势,剥夺更多的资源。
每个人都想当那个主角,当那个神选之人。
黎喑不想当什么神选之人,他只想搞事情。
“我们先去看红榜名单,那里应该会有些消息。”莱月提议道,他的名字早就挂在黑市中心最大的杀手工会总部,只不过没有人敢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