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撞击让那条缝隙扩大了点,裂缝越来越大,梵诺的灵魂也在破碎着,他碎裂成碎片的灵魂掉在脚边,直到那条缝隙能够接通外界,在三月雪的药性渗进来之前,裂缝便被修补。
“你能不能不要妨碍我?”梵诺用仅剩下还算完整的手敲打着外壳,作为一个不爱生气的人,他现在格外愤怒。
『其实只要你的身体有人控制着那根死气是没有办法波及别人的,呀,刚才只是在试探你而已。』
他变成一把大剪刀裁剪一块画了虚线的布。
『这叫什么,沿虚线剪开?很有意思,但是…那些人总是玩起来梗就忘记了本来想表达的话……』
『刚才他在帮你测量身体的尺寸,在做衣服。』
那把剪刀又变成针线将裁剪的布缝合成一只玩具小狗,小狗沿着周围跑了几圈就从尾巴处扯出来一根粗线头。
线头缠绕在一起,逐渐形成一只捧着心形抱枕的巫毒娃娃。
『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要是出去,你马上就会消散迷失,变成失去记忆的残破灵魂,就算你认为你的人格是由灵魂的本质造成的。』
『但是我见过很多失去记忆的灵魂,在它们原本的身体里醒来后性情大变,人的性格是因为灵魂还是记忆呢?还真不好说…』
“你也玩巫毒娃娃?”梵诺的愤怒减轻了一点,也认得那个巫毒娃娃是什么名字。
那是个偷心贼,差不多等于外国的情人蛊,但是没有情人蛊可怕。
『这是下次活动的抽奖代币,很可爱对吧?活动名字就叫《诅咒与爱的永恒》,衣服就弄一套哥特萝莉吸血鬼,男款就做成吸血鬼猎人。』
两套黑星时装的建模出现在半空中,旁边有些时装额外的加成属性,一些黑星装备也配套出现,但是梵诺没有力气看。
他感觉非常累,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沉入地狱的冥河中,他的记忆和业障会被河水冲洗,灵魂会变成工业化生产线上的猪肉,失去真实的自我。
他从来都不惧怕死亡,他惧怕死亡不是真正的结束。
梵诺想让渡鸦给自己一个永恒的结束,那对后者来说又太残忍了。
从那些破碎的灵魂里掉落出来了闪烁别样光彩的事物,它像一串低声诉说着禁忌话语的字符。
只是贴在耳边倾听它的声音就会感到足以溢出胸腔的温暖。
它正被半块手掌紧紧的抓着,待在那满是裂痕的掌心里。
“一直都在深爱着你的啊”
这样的声音围绕在身边,似乎能够溶解严冬的霜雪。
能被这般爱着的人一定是幸运的吧。
为什么在数不清的人中,偏偏是自己呢?
这幸运为何降临在生来如此的自己身上呢?
那个孩子出生在众人虚伪的奉承中,那些想要杀死他的人都露出了违心的笑容来。
他听着深爱他的母亲,说着希望谁死去的话。
〔真是太好了,那个祸害终于死了〕
那个记事来只拥抱过他两次的人,高兴的说着。
那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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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床共枕的人的父母死去,令她如此高兴。
是啊,他也有着同样的感情,那天她走进房间里,拿出居高者的低蔑口吻,扯着他没来及打理的长发用力的拽着。
压抑的情感爆发出来,让他忘记被推出去撞在柜子上的那个人,肚子里有他未来的侄子。
本来他也是为了姐姐不再生病而选择生下来的迷信产物罢了,他也在得知自己是如此幸运而展露过笑颜。
“谢谢你,老乌鸦…”
应该是,『厄尔珀斯』
“你们这些不知道感恩的东西,是把这座城镇当做你们的所有物了吗……!”
从那层厚重的外壳内传出来的悸动牵动着渡鸦的心神,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空洞无神,他的视野里没有那个身影,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里。
那层水晶外壳内的灵魂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仿佛那条裂缝和撞击都是不存在的,那灵魂已经近乎粉碎,在中央还有一块被仅存的完整灵魂包裹的字符。
他看着那块密不透风的外壳,被日益严重的灵魂损伤折磨到麻木的心只是希望,他一天再一天的活下去。
渡鸦伸手拥向那块雕塑,他像迷失的灵魂拥抱未知和混沌,穷尽一切都要逐向其中微存的光芒。
被紧紧裹挟的灵魂这时也拖动了坚固的外壳,伸出双臂揽在他的背上,那些水晶蔓延到渡鸦身上,像逐渐生长的牢笼。
那水晶不断的生长,直到将他也彻底关在透明的牢笼中。
那在深渊中的身体上也从手腕开始被增长的水晶封牢,能从那些水晶上感受到相隔一界彼此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