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怕委屈了郡主。待朕回京之后,再下聘礼迎娶郡主吧。”
“托辞!强扭的瓜不甜,随你吧!”萨日娜说罢,一夹马肚,扬长而去。
朱祁镇一脸羞愧。
袁彬道:“快刀斩乱麻,上皇做的对。”
朱祁镇好一会儿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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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帝朱祁钰在便殿单独召见吏部尚书王直。
朱祁钰道:“昨日早朝,于谦力辞授官给他儿子,这件事,王卿认为朕该如何处置呢?”
王直奏道:“此次北jing保卫战于谦功劳最大,没有他,绝无打退瓦剌的可能。论功行赏天经地义,于谦自己不接受封爵,便也罢了,那么授他儿子一个副千户,本也符合规矩。此次保卫战参战的立功者皆有封赏,就连阳和口兵败的石亨,都戴罪立功,因此次的大胜而被封侯。而总领全局的三军统帅于谦却未行赏,这如何也说不过去啊!”
朱祁钰道:“不是朕不封他,是他自己力辞,他说文臣不封爵,乃本朝之制,不要因为他而坏了这个规矩,所以他只接受了个太子少保的名号,拒不接受任何爵位。其实,高皇帝当初并没有堵死文臣封爵的通道,高皇帝说的是非军功不封爵,当年的李善长和刘基等立下大功的文臣,都是封有爵位的。于谦身为三军统帅,北jing保卫战中力挽狂澜,论军功本就第一,授予爵位,是完全说的过去的呀!朕真的不明白,他为何要力辞呢?”
朱祁钰对于谦充满了感激之情,恨不能对他多加赏赐。因为他非常清楚,无论是自己的上位,还是北jing保卫战的胜利,于谦都是头功。况且,于谦忠心耿耿,品德高洁,在朝臣中威望崇高,今后自己还要多多倚仗于他。
王直奏道:“于大人力辞,一是他高风亮节,严于律己,二来也是瓜田李下,为了避嫌。近来朝堂上不断有人敲边鼓,攻击北jing保卫战中的功臣。比如右副都御史罗通,陛下也知道,他守居庸关有功,因嫌自己受赏少了,便在上疏中说:‘若今腰玉珥貂,皆苟全性命保爵禄之人。’意指于谦、石亨等功臣。”
“荒唐!”朱祁钰道。“罗通这个人朕清楚,虽说文武双才,但爱说大话,遇人辄谈兵,心胸狭窄,人品很差。莫把他的话当回事!”
王直奏道:“翰林院学士刘定一嘴巴更刻薄:‘德胜门之战,迭为胜负,互杀伤而已,虽不足罚,亦不足赏。于谦自二品进一品,天下未见其功,但见其赏。’”
朱祁钰道:“一派胡言!打仗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人影?”
“朝堂上如此嫉贤妒能者不在少数,”王直奏道。“其中的有些人简直是厚颜无耻了。”
“任他们说去吧,”朱祁钰道。“朕心中自有分寸。至于石亨,他推荐于冕,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封了侯,而比他功劳大的上司却未受封,他不好意思,才上这道疏的?”
“陛下睿智。”
“朕明白了,”朱祁钰道。“于谦也是唯恐人家说他们将帅勾结互保。不过,石亨的推荐,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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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道理,有功不赏,天理何在?这样吧,不要再问于谦了。吏部直接发个文,招于冕进京,授他副千户。”
“陛下皇恩浩荡,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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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坐在帐中喝闷酒,脸色很是难看。
喜宁在一旁伺候。
也先道:“这个太上皇,长行市了!我家小妹如花似玉一黄花闺女,上赶着嫁他,他反倒拿起了架子,说什么回京之后再考虑。这意思是先让我送他回去,再认我这个大舅哥?忒滑头了!”
喜宁道:“大王说的没错,这里面一定有政治上的考量。”
“如此一来,倒弄得我和小妹丢人现眼!”
喜宁道:“大王息怒。太上皇也许是觉得郡主女中豪杰,唯恐降不住她。倘若大王送给他几个别的女子,说不定他就笑纳了呢。”
“别的女子?”
“是啊,让瓦剌女子伺候他,逐渐控制他,就算控制不了,至少也能在枕边随时掌握他的所思所想,报给大王。何乐而不为?”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也先道。“小妹的事情先往后搁一搁,你给我物色几个色艺俱佳的瓦剌姑娘来,我要让他想拒绝都拒绝不了!二十几岁的男人,正是烈火烹油的年纪,我就不信他不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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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与石彪叔侄两个在家中喝酒。
石彪端起酒杯。“侄儿恭喜叔父受封武清侯,升任提督总兵,执掌团营!侄儿敬叔父一杯!”
他祝贺叔父,其实有一半是在祝贺自己,他本人也已因北jing保卫战英勇杀敌,升任了都指挥佥事。
石亨喝了一口酒,脸上却无半分喜色。
“叔父封官授爵,仕途畅达,理应高兴才对,为何闷闷不乐呢?”石彪诧异。
石亨叹了口气。“你叔父的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
“此话怎讲?侄儿愚钝。”
石亨道:“你不知道,前些时日你叔父在朝堂上大大地丢了一回脸。”
“这又是从何说起,叔父?”
“你叔父推荐于大人的公子于冕担任府军前卫副千户,反引来于大人的申斥,说你叔父身为大将,未举荐一位隐士,提拔一名兵卒,以补益军队国家,只推荐了他的儿子。”
“于大人怎么能这样?这不是不识好赖人么?好心当做驴肝肺!”石彪为自己的叔叔大呼不平。
“谁说不是!自此以后于大人便再不拿正眼夹你叔父了,他大概是把你叔父划入了宵小的行列。”
石彪道:“叔父,您甭怵他!于谦那是装!他儿子于冕如今不是一样进了京,当上了副千户?”
“是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呸!”仗着酒劲,本质上是个粗人的石亨开始嘴里不干不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