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会现场到林潇家开车足足用了45分钟,叶天朗刚到门口,腕间的手表显示凌晨12点刚过,他皱着眉用指纹锁打开了林潇家的门。
屋子里一片黑暗,叶天朗从客厅走过,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一张洁白的大床上,松软的蚕丝被底下如蚕茧般裹着一个纤细的身躯,她睡得并不安稳,一缕月光的掩映下,眉目还是舒展不开。
叶天朗脱了大衣,松了领带,悄然坐在床边,外面的世界再喧嚣绚烂,却不如此刻的宁静来得逸然。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抚平那不安的眉心。这时林潇好似被惊醒了,缓缓睁开了黝黑的眼眸,那眼神仿佛会说话,如泣如诉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天朗看。
这样的眼神太伤感,叶天朗又一次用大手盖住了林潇的眼睛,“这么目不转睛的看什么呢?”
林潇以为自己在做梦,扣住叶天朗的手轻轻从自己眼睛上拉下来,看着那张曾经让自己痴迷的脸,迟迟不愿醒过来。
叶天朗感觉到了林潇的异样,反手扣住林潇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喂,醒醒神,睡魔障了?”
林潇视线一晃,意识回笼,后背侵骨般的凉意窜上来,她居然又迷失在这样的一张脸里,这夜色温柔如果是真的该多好。
她缩回了手,扭开了床头的小暖灯,换成了一贯淡淡的眼神,“叶先生?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叶天朗一下子顿住了,他顺势躺在林潇身侧,一股无赖样儿,“我累了,今天就睡在这儿。”
“叶先生,您不是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吗?”
“别人,当然不行。”
“您不是有洁癖吗?”
“闭嘴,我就想睡这里,不行吗?”叶天朗略显蛮横地搂过林潇的肩,让她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温热的气息扑在林潇的颈侧,“听姜助理说你今天过生日,我心情好,今天破个例,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不用了,生日过了,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叶先生,元旦快乐。”生日已经是旧年的事了,不该再提起了,把旧人也应该留在过去了。
叶天朗心上一堵,反唇相讥道:“林潇,你在怪我吗?”
“没有,您今天来了,我才觉得意外,您没有这个义务,您本不该来。”
“哪有这么多应不应该,是你不想我来吗?你不想看到我?”叶天朗轻抚着林潇的脸颊,眼眸深深地描刻着林潇的轮廓,“潇儿,你跟我多久了,我都忘了到底从你几岁起开始跟我的?”
“快三年了,从20岁起,过完这个生日我就23岁了。”
“不知不觉,你都跟我那么久了……”叶天朗打了一个哈欠,搂紧身边人,半闭着眼睛说,“我给你换一个大房子吧,你这房子几步就走到头了,太小了……”
叶天朗绵长的呼吸传过来,林潇把头痴迷地贴在叶天朗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跟自己说,就再迷失这一次,再温存这一次。
叶先生,我是跟您太久了,其实对于一个快要到期的情人,也不必那么费心的安排,难怪每一任结束的情人都对您念念不忘,心存感恩。
可我累了,不想再对您念念不忘了。
元旦来了,新年也不远了,林潇原定过年后开拍的《沉沦》一剧被抢了女主角,年后的档期也空出来了,她自从18岁出道以来,档期一直排得满满的,难得有空闲时间,黄莺让她索性趁过年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调整自己,不着急看本子。
今年的新年比往年都晚一些,3月份才过年,林潇匆匆参加了珍珠台文艺晚会的录制后,直接飞去了甘肃,那里有一个失孤儿童的助学项目,林潇每年都有资助。
这些孩子们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连着好几个新年,林潇都飞过去和他们一起过年,反正林潇过年也是一个人,不管是母亲的新家还是父亲的新家,对于林潇而言,她都是一个外人,自从成年以来,她已经很少去打扰他们了。
每年跟这些孩子们在一起,她反而觉得亲近温暖,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些许生气,由于工作档期满,每年和孩子们呆的时间都不长,今天好容易有了空闲时间,林潇想好好在这大山里待些时日。
这延绵的山岭虽然贫瘠,林潇却在这布衣简饭里获得了难得的心安,孩子们纯粹的脸庞是疗愈她心灵最好的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