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予彻夜未眠,她已经去县衙报官了,官府的衙役答应去找人,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天微微亮,未予头都没梳,蒙了面纱,就跑回了家。
文家两口子也怔怔的望着门口,等着君芙回家。未予有些眼睛有些酸涩,她祈祷君芙平安。
她结了法印,听见了文家夫妇的心愿,皆为希望君芙平安归家。
蓝光闪过,远处跑来一只狗,它跑近了,未予看见了它嘴里叼着一只发簪,发簪上雕着的是凤尾花。
这时,文婶他们出来了,也认出了是文君芙的簪子。
“未予,这是君芙的簪子吧?”文婶问着就哭了出来。
“这是陆婆子家的狗!”文叔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未予看到了狗身上的新鲜玉兰花瓣,她转身就往河边跑了,河边就有一棵玉兰树,她们姐妹俩常去那树下乘凉。
离玉兰树还有三丈远,未予就看见了树下躺着一女子,那女子身上落满了白色的玉兰花瓣,胸口那儿有一些花瓣是红色的,只有头顶是露出来的,应该是那只狗叼发簪的时候弄乱的。
此时的未予感觉到双脚犹如千斤重,每一步都万般艰难,她愿那是别家的姑娘,但显然不是,只愿自己走得慢一些,不要吵醒树下小憩的姑娘。
文婶和文叔也跟了上来,文婶扑在那女子身上大哭,花瓣落下,露出了文君芙那惨白的脸。
“我的儿啊!我的儿!天呐!哪个天杀的!我的儿啊!怎么不让我去死!要了我儿的命,我生不如死啊!”文婶悲恸道。
文叔也痛哭出声。
未予走到她身侧,慢慢的揭开已被泪沾湿的面纱,心道:君芙,阿姐来接你回家了,你这丫头为何不守诺!不是说好了天黑前就回家吗?
夏日炎炎,君芙却是冰冷的。
良久,未予才开口:“爹爹,阿娘,我们带君芙回家吧!她一天没回家了,该回家了。”
文叔抱起君芙,将她放在了姐妹俩的那张床上。未予母女俩给她换了衣裳,是她生辰穿着的那身,又为她盘好发髻,将那凤尾花发簪戴了上去。
文家一家三口的眼泪就没断过,好好的一家人就那么缺了一个。以后,文家就只有半个女儿了!
文叔去找木匠,置了一口棺木,但最快也要一日才能做好。
文婶已经哭晕过去了。
君芙枕头下露出了红布的一角,未予拉出一看,这是她的红盖头。她只是应付绣了几针,可这红盖头已经绣好了大半了。
“找到凶手后,阿姐定让他为你偿命!”未予抱着这红盖头,痛哭道。
那贼人捅了君芙两刀,但只有一刀是致命的。未予本怀疑是司空库,但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做的。
阿禾等人听闻此事也来了。
阿禾一向视君芙如亲妹,见着君芙的尸身,她也痛哭流涕了起来。就连莫银柳也红了眼。
俞子羡递给未予一块糕,并说:“未予姑娘节哀!”
未予握住他的手腕,泪眼婆娑看着他,并说:“南朔公子,官府的人怎么还不来?他们不来,怎能查到杀害君芙的真凶!”
他轻轻地用手帕擦拭她的眼泪,安慰她,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