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诸很惊醒。

醒来的时候，天不过蒙蒙亮。

窗帘外还透着路灯的昏黄，但隐约已经可以看见一抹黎明的晨光。

时间尚早，但对于忙于生计的普通人来说，也不算早了。

先去买个爱心早餐。

姜诸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下楼。

走进晨光迷蒙的朝气世界。

“卖水果卖水果咯！”

“先生，先生！新鲜上架，苹果香蕉哈密瓜，看看也不要钱的啊！”

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拦住了姜诸的去路。

这么冷的天，少年也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学徒马褂，脚上穿了一双草鞋，脚背已经冻得通红。

“怎么卖？”

“苹果三块一斤，香蕉一块二，哈密瓜论个，十块钱！”

“两个苹果，一根香蕉吧。”

“……先生，多买点吧？”

“够了。”

姜诸也没打算买。

只是忽然觉得，生活不易。

“你叫什么名字？”姜诸摸着兜里的零钱，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杜越笙。”

“……好名字，我给你两百，多的去买双鞋。”

“谢谢。”

少年柔和一笑，点点头，以示感谢。

不卑不亢，从容有矩。

嘭！

嘭嘭！

忽然一阵枪响。

混乱中，少年推着水果摊飞速离去。

姜诸抬起头，循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余生梧的房间闪烁着几道火药的红光！

“糟了！”

姜诸心中一凛，经历了昨天的事件，青龙会和青社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姜诸能够看到，那些隐藏在人群中，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绯红之气。

那些都是保护他的人。

但伽泊人，显然是想拿余生梧进行要挟！

枪声下，尖叫声，怒骂声，和着此起彼伏的哭嚎，混乱地传进了姜诸的耳朵。

等到姜诸冲进房间时，房间早已没了人影。

只有小圆桌上，规规整整地放着一张苍白的纸页：修罗场等你。

伽泊泥日的文字。

姜诸勉强会一些。

他们似乎已经笃定，他一定会去。

他也确实会去。

既然导火索已经点燃，那么，就趁此机会，把“丙午血战”的序幕拉开。

有句话叫，血仇血报。

伽泊的仇，深似海。

……

暗流从黑暗中奔涌了出来，随着清晨的第一声枪响，上城人心惶惶。

“听说没，东港已经封闭了！”

“为什么啊？”

“害，你还不知道呢，外海来了三艘军舰堵在门口，来者不善啊！”

“一大早我就看到张大帅的军队了，几大车，呼啦啦地往港口方向去了，还有银行仓库，好多人。”

“回家吧，说不定还能见自己的亲人最后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