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民尝试着睁开眼睛,可缠着厚厚纱布的脑袋,让他有心无力。他的脑袋很乱,像是一团乱麻,自己怎么受伤了?还被人送到了医院?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在检查病房,看到林卫民的状态,她立即将情况反映给了护士长。很快护士长就安排了另一位护士过来一起给他做检查。
林卫民被动地接受着医生的常规检查,耳边一个声音盘旋着,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小护士看着睁着眼睛的林卫民,顺手给他指了指外面,然后说道,你在公园外边晕倒了,被两个青年人送到我们医院的。
见林卫民并没有反应,她核对完药瓶的标签无误后,似乎对他的反应不满,临出门的时候没来由说了句,谁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变得冷血了?林卫民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的说辞,或者是他根本就没在听,他的脑子里还在飞快地高速运转着,似乎想要将自己刚遭受的一切还原出来。他拼命地想去还原事情却引发一阵头痛。事实证明,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很快他的检查报告就被汇总起来了。没多久,护士长带着几个医生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白大褂离自己越来越近,在那一刹那,他仿佛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好像想到什么。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可记忆却像放幻灯片一样,再加上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一连嘈杂声,让他生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从电视上知道离自家新店开业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事故。他就整个人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这又让他整个都身体像紧紧绷着根弦,在这种情绪和心理的作用下,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而医生的态度又让他感到一种恐惧,莫非我得了难治的重病?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更为激烈的争吵声,林卫民侧过身子,好让自己的眼睛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原来急诊科的保安和正常一样维持着秩序,可忽然传来妇女、小孩子的哭喊声,只见一行人急匆匆来到了队伍面前试图插队。见此情景,排着队伍前边的几人,自觉往旁边挪开,而也有好几个人都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救救我的孩子啊”一个妇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怀里的孩子,脸色苍白,正不停地抽搐...保安一看小孩的情况紧急,他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他先是一把扶起了正在地上不停磕头地妇女,然后一副命令式的口气说道,“你排前面去吧,孩子情况挺严重的”,妇女急忙起身,感激地看向保安。
“这不都是急诊吗?”突然被插了队列中,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他的语气充满着不满和愤怒。
“你看到了,那个小孩的情况很紧急...”保安手一挥,似乎想证明自己的这个行为根本在救人面前算平到
“既然大家都是急诊,凭什么他可以插队?”中年男子心里极不平衡,他的语气不由得也提高了许多。人群中的人开始指指点点,是啊,让让得了,那孩子看起来情况要严重的多,人命关天小孩子太可怜了...随着人群态度的逐渐明了,中年男子明显有些理亏,却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台阶,“明明都是急诊,却还允许插队,真是不可理喻”。
躺在病床上的林为民将突然生出一种想要看看那孩子的念头,他也想起来另一些事情。
护士长和几个医生出现在他门口。医生在进入病房内,简单做了一些检查,然后再和护士确认着什么,最后他才和护士长聊了起来,听到这里,他的心差点跳出嗓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是他想要立刻马上就实现的愿望。
“077,我们需要通知你的家人,请你配合一下”护士的声音干脆利落。
林卫民的衣服上的号码就是077。听到护士的声音,他的脑海浮现出林康的身影,“不,不不用”林为民拼命地想要喊出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情急之下,他抬起还插着针管的左手,做出了摇手的动作,他的脑海里放起了幻灯片。
三天前,他感到有些胸闷,便去了趟东方健康中心咨询体检的事情,在半路上,他遇见了一位神婆,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火热起来,但神婆却套着厚厚的棉服,虽然上面有几个破洞,而且还有些脏,可她却并不在乎,她拦住林卫民非得送他一个香囊。再往下想,就是自己好像是在一辆汽车上,眼睛是被蒙住的,车子大概行驶了二个小时左右,随着一声急刹车,车里弥漫着一股胶皮味儿,他被一把拉了下去。紧接着一记闷棍砸到他头上。
再往下的一个片段就是自己已经来到了小屋子,而在这里面发生的一切,他宁愿自己不记得。
“077,你的药费需要缴费了?赶快提供家人的联系方式...”小护士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林卫民紧紧抿着嘴,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四下寻找,直到看到被挂在墙上的外套,他才停下,小护士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卡,一张北岳商业银行的储蓄卡,这是前几天林复给自己的,原本自己并不打算拿这张卡,但林复说了,合作是共赢的事情,这只是开始,以后分红都会通过这张卡片转到他的卡上,他才收了起来,至于上面有多少金额,他并不知道。在为自己缴清费用之后,林为民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
他原本想要回到自己晕到的那个公园,好促使自己能回忆起更多的信息,但又怕出现其它情况,他又将地点换成了人流相对来说比较旺盛的北岳人民公园。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林为民才觉得有些口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有些干咧,起身从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了瓶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大半,这时,他的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
“老林,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
桌上的收录机出现短暂的暂停,紧接着又好似被人按下了播放键,时光仿佛随着故事回放。
从前有两个兄弟。但在他们父亲处得到的待遇却有着天壤之别。
原来,他们的父亲45岁得子,这让原本已经对后半生丧失兴趣的茶商,不亚于开拓出新的市场或客户的惊喜,他重新点燃了对生活、对未来的向往。紧接着的第二年晚些时候,他又获悉自己即将有第二个孩子,这让他感到分外欣慰。
次子出生的那天,茶商尚在外,当他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进门的刹那,听到的却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产妇留下了孩子,却没能保住自己的生命…从接生婆手中接过襁褓,看着怀中哭得的婴儿,瞬间茶商有将他摔死的冲动。因为如果不是他,他不会失去爱妻,而幼子也不会失去母亲,而这一切都无法挽回,茶商将所有的怒火迁怒于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你说是恨吧,毕竟是自己的至亲在骨肉,可你要说不是恨吧,茶商始终是怪他的,他是不会不喜欢他的。
茶商对长子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而长子也没有让他失望,聪明、勤敏,好学,一切都按着茶商对他的期待成长着…
而次子除了调皮捣蛋就是惹祸捅娄子。
在父亲的眼里,长子就是他的希望,每次经商归来,总会带着各地的奇巧玩意,和颜悦色将长子喊来身边,满眼的爱怜…
听闻父归的次子慌慌张张从大门溜进,灰头土脸,甚至连胸前的扣子也扯脱了一颗…“孽障”茶商气急败坏地随手抓起手头的鸡毛掸子就朝着次子招呼起来。
而这个孩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任由父亲手起手落,鸡毛飞舞当中,次子的都被打破了,可他依旧倔强地撑在原地,他偏着脑袋,看着父亲,大意是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如此暴打…他的固执和不求饶在茶商的眼里就是忤逆和示威,他大喊着让人将其关入柴房。
后来,不知怎的,次子也开窍了一般,他开始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努力上进,勤勉认真,慢慢地他的才华显露出有超越兄长的潜力,但两兄弟的关系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他们一起温课,一起嬉戏...
想到这里之后,他再也想不起来后面到底是怎么了?或者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讲这个故事给自己有什么意义?还是说要暗示自己什么?
一个问题他都不能想清楚,最后他放弃了,干脆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再说陆飞拿着打包好的烧腊回到警局,就将手中的烧腊交给了技侦科的同僚,请求他们对于烧腊的成分进行技术分析,能畅销数年,证明至少有什么高明之处,下午的时候,陆飞接到了技侦科烧腊成分分析的回覆,烧腊的主要成分就是正常的卤制成分,并没有发现有违禁品或是致人上瘾的成分,听到这个消息的陆飞,明显有些泄气,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