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什么重大的案件发生,大理寺是不会轻易出场的。
毕竟大理寺处理的案子最轻就是掉脑袋,最重就是灭门!
趁着检验的功夫,江卿看向赵捕头,薄唇轻启:“赵捕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少卿大人,是这样的。我们今早接到兵部尚书大人失踪的事件,紧接着便又接到这个叫小开的小厮报案,说是茶馆发生了一起命案,经查看,死者正是兵部尚书大人。我们一过来就发现茶馆老板跟死者躺在一块,并且手的位置也正在匕首上,犯罪嫌疑人一身的酒味,头部有轻微创伤,这里一片混乱,看起来有搏斗的痕迹,于是我初步判断茶馆老板便是凶手!”
赵捕头分析的头头是道,语气都显得底气十足。
江卿微微点头,打量了乔正一番,又问道:“报案人是谁?”
小开站在最后面,听闻于此,默默的举起了手,“是……是小人……”
小开从来没见过这等大场面,头上冒着密密的汗珠,双腿都在颤抖,他原本想过去的,但是他就好像被胶水粘在了原地一样,一步都迈开不得。
“少卿大人问你话还不赶紧过来!”
赵捕头是个急性子,又急于在少卿大人面前表现一番,肥头大耳的身材走了过去,光是在气势上就碾压众人,拎着小开的脖子一路拖着走,小开吓得腿都软了,大气都不敢出。
“我问你,你跟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关系?你是第一个目击者,你所看到的场景又是怎样的?”
小开实在吓惨了,这可是大理寺的人啊!他害怕跟自己牵扯到关系,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赵捕头看着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样子着实恼火,对着他就是一脚,“你他娘的是不会说话还是怎样?”
小开被踢的立马双膝跪地,发出了一声哀嚎。
乔初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呢吗?仗着官大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她欲想上前,李放却拉住了她,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乔初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虽然生气,但是现在还不了解情况,还是先听听小开是怎么讲的。
“你这小子看起来很有嫌疑啊,问你话不说,你藏着掖着什么呢?”
“没有啊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那你支支吾吾什么呢?”
小开愈发慌张,一股脑的全吐噜出来:“我……我是茶馆的伙计,今早来时发现前门反锁了,我叫了几句发现没人开门,于是就跑到后门去开锁,一进门就……就看见老爷他浑身血迹跟死人躺在一块,我心想不对劲就赶紧报官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做,我就是害怕说了会跟我牵扯到关系所以我才……不敢开口的。”
乔正迷糊之中听到了对话,含糊不清的阐述道:“大人,草民没有杀人。草民昨晚只是喝了点酒回来睡觉,今天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躺在这里,还背负着杀人的罪名,可草民跟他无冤无仇根本没理由杀人,还请大人明鉴,还小人一个清白啊!”
“对!这绝对不是我爹做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乔初高声说道,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随即刮来了一阵风,她一头黑色长发随着风在空中摆舞,紫裙也扬起了边,黑色的眸子透着异样的坚定。
赵捕头铁青着一张脸厉声质问她:“栽赃陷害?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小姑娘,你乱说话我可是要把你送上公堂的!”就她一个黄毛丫头还敢来质疑他的判断?真是可笑至极!
江卿看到乔初,眼底闪过一丝惊奇,又碰到这个女人了,好一个冤家路窄。
“有罪犯会承认自己有罪么?”他轻笑,言语里尽是鄙夷。
乔正乔初父女俩碍于没有证据,被噎的说不出话,恰巧仵作检验完尸体。
“大人,据小人查看得知,距离死者死亡到报案时期间隔不过三个时辰,很明显死者之前是服用过少量迷药的,并且患有严重的哮喘病,从而可以得知死者在死前是有过剧烈运动才会引发哮喘致死。除此之外,身上也没有其它伤痕。瞧这血迹还未完全拔干,可令我奇怪的是,明明死者已经引发哮喘死亡了,为什么还要再插上两刀呢?”
是啊,为什么还要再插上两刀呢?
这下,所有人关注的点都集中在这个问题上,看似问题没有什么突破性,但这正是案件的关键所在。
“按刚才仵作的话可以得知死者是有哮喘病且在死前有过剧烈运动。那么可以推算在三个时辰前也就是子时一刻,那时候我爹早已经喝完酒回来阁楼上睡去了,根本不可能还与死者打斗。而且兵部尚书大人为什么要深夜造访于此?茶馆的门都是锁好的,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假设我爹他杀了人也不可能蠢到如此地步吧,杀了人还光明正大的躺着那里等着别人来揭发他,这又如何解释?难道正常流程不应该是杀了人然后抛尸荒野吗?可我爹他明显是喝醉了根本不可能杀人!这根本就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营造出酒后刺杀的案件,要不然按这逻辑根本说不通。”
一片哗然。
就连江卿也有些惊愕。
乔初的这一番说辞听得赵捕头目瞪口呆,久久都说不出话来,那模样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