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在听吗？”

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红衣：“唉，我从来不知，书读万卷竟毫无用处，没想到如今绞尽脑汁，光是为取悦姑娘一人就如此艰难，惭愧惭愧！”

“你管好自己就行，我吃得好住得好，不用你操心。”

“啊，我想到准备什么礼物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

她看见秀美山川，视野越来越近；她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然后缓缓落进树林；她感受到双脚着地，最后放开了手。

“我们到了。”

此时，他们身处雾林之外，已经是山林边缘。在山林外就有一条大道，道路旁有十几亩水田，水田边上就是一个村落。她看见农民正在翻耕，孩童在田埂嬉戏，耕牛“哞哞”地叫，还能听到脚在泥中蹚出水声，一片烟火的气息。

“这么快！”

红衣取下眼前的障碍物，重见光明，这一刻恍若隔世。他直直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春天的蜜一定等我回来再采，我怕你又惹恼了那群蜜蜂。”他说。

临别重叮咛。

“知道啦，包袱有药，记得早晚擦一次，不要碰水。”她说：“去吧！”

“姑娘保重。”

“嗯。”

她看见他踏出山林，慢慢走远，似乎有孩童在交谈。

“你看，那里有个大哥哥。”

“他怎么会从山里出来呢？”

她在山林里听了一会儿，反正也是闲着，直到看不见人了才回去。可是，等女子走后红衣又追了回来，可树木遮天蔽日早不见人影。他急得四处打转，忽然大喊了一声，“月儿……”

这一阵呼喊声惊起了林中的飞鸟，是站在高处可以看见的风景。这些喜欢群居的鸟类，在秋冬多结成十几几十只一起活动的小群。其实，人类也是群居生物。她孤独地回到峰上，站在悬崖边，望着他的方向，从未如此落寞。

“你自由了。”

昨天这个上午，她还带着他飞到山崖去采蜂蜜。

她说：“我们去山崖采些蜂蜜吧？”

山崖上的蜂蜜也叫岩蜜，它们长在山崖间探出的岩石下，一扇一扇挂着，十分结实。

“嗯。”

“每年都有很多，我只在秋天采摘，那些野蜂太吓人了。”

“好！”

说完他就揽上她的腰向下飞去，本来她不是胆小的人，却紧张得拉起他的衣袖。只见他一步步踏过树桠，眨眼间落在树下，一气呵成。原来他会轻功，只与她的轻功不同，需要凭借外物的助力。后来，他带她去了山崖。

他们站在凸出的岩石上，他拿容器在下面接住，然后她就拿起工具割蜂蜜，结果动作大了点，一下子招来许多蜜蜂。

“啊……”

女子惨叫一声，红衣已挡在她的面前，虚惊一场。等蜜蜂冷静下来，他赶紧采了几块儿，两人就回去了。哪知回去一看，他的脸上肿好两个大包。原来刚才他被蜜蜂蛰到了，她找来草药捣碎，一边上药一边哭笑不得，好在没有毒刺残留，不然就毁容了。

“身上呢？”

“只有胳膊和肩上几处。”

“衣服脱了。”

他将衣衫褪去一半，体格也不差，曲线分明，强壮有力，有多半是她的功劳。她把毒刺一一拔了出来，最后才敷了药。这也是他们在一起完成的最后一件事情。

后来，红衣好像在附近徘徊了很久，是多久呢？女子记得大概是城里连续放了许多场烟花，绚丽的染得整片天变了颜色。她很喜欢这个礼物，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再后来，碰上晴朗的白天，还能看到那片天空偶尔飘着一两只纸鸢，巴掌那么大，偷工减料似的，小巧精致。当纸鸢代替烟花的时候，女子知道这回他真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