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留意雀奴的？”

“从王府开始，从他违背我的命令，那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了。我猜，想必也有你的功劳？”

“你都知道了？”

“嗯。”

“我没能治好她，就算吃了母亲的丹药，最后也只是回天乏术，我知道她在王府并不开心，一定思念想家乡，她很喜欢那些竹子，所以我让它们载着她回家了……”

“王爷节哀。”

“……”

那女子明明于夜陌有恩，夜陌也已经尽力在找回记忆，可他不明白夜陌为何表现得这般冷漠，难道夜陌真的一点也不感念她的救命之情吗？楚云满怀愧疚，终究让她丢了性命。

“对了，今日我是来告诉你，过两天我要去一趟南方。”

“你要去多久？”

“时间待定。”

楚云叹了叹气，“这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你多保重。”

“嗯。”

夜陌点了点头，又突然问道，“对了，王妃为何匆匆水葬？”

“王妃身份特殊，事出仓促，拖延恐怕招人耳目，更何况临终前，你……”

“……”

在竹筏离开沚城的那天，看着一条街的缟素，夜陌怎么也记不得那女子了。后来听路人们议论才知道，原来是漓王府的王妃去世了。

夜陌沉默片刻，“你可有想过，王妃之死绝非命定，其中尚有蹊跷？”

楚云不解，“这话从何说起？”

夜陌摇了摇头，既已经服下丹药，王妃绝不会猝然薨逝，看来翠鸢阁的蝼蚁并非巧合，一定与王妃有关，所以他更要去南方，只要顺着竹筏漂流的方向查下去，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王妃死前可有异常？”

楚云摇了摇头，多余之话他不想再赘述，“往事已矣。”

“……”

夜陌转身离去，“唉，你这府中依旧这般无聊，走了。”

“你去哪里？”

“去见一个朋友。”

楚云稍有疑惑，从没听过他有什么朋友。夜陌笑了笑也就穿过了回廊，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也无踪。

没一会儿，空青就进来了。

“王爷。”

“说。”

楚云看了看桌上的琴，千疮百孔，物非人也非，楚云感伤起来，又庆幸夜陌没了薨逝的记忆，自然不必承受一切后果。

“王爷，王妃送到了忘川，已经安葬。”

“嗯。”

忘川是一个安静的地方，空青想王妃会喜欢的，抚琴弹奏，空谷传响，王爷才会选了这样的风水宝地。

“川谷先生不在谷中，属下再三询问，谷中的人都不肯透露，反而将属下一干人等赶了出来。”

“你回去吧。”

“是。”

空青知道，论起对贵妃的失望，川谷先生更多的是懊悔，医者仁心，去年在王府若他说出真相，自不必惘害王妃性命。看着王爷一身墨衣，他知道是在为王妃服丧。王爷情深意重，可惜红颜薄命。

“王妃已去，请王爷看开一点，保重身体。”空青安慰道。

“你去吧！”

“是。”

……

这一愧一恩，自是无人知。然两者之外，更多情，早已明。但愿随着时间的消逝，所有的过往都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