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四旬,眼角有微微的皱纹,此刻眉头轻轻皱起,带动眼角的皱纹,瞬间让人觉得已经有岁月爬上了皇上的面庞,皇上已经开始老了。
“退下!我意已决,御史们不必多言。无事退朝即可。”说罢扭身就要离开。
“皇上!此乃昏君之举啊!自古如此行事之君,均为昏聩之君,引起国之大乱啊!”御史看便急道。以前的皇帝是如此可爱,仁爱,和善,逆耳忠言虚心接受。口不择言之下,言语便重了些。
皇帝闻言,立刻顿住。拧着脖子,怒气顿起“朕昏聩?国之大乱?哼!”
御史台御史大夫何弘智见状,连忙出列。“皇上!王大人所言即便过重,本心为国,请皇上三思。”御史们见状,登时呼啦啦跪倒一片。
皇帝怒极反笑,冷笑几声,“好好好,你们跪着吧!”拍案而去。
御书房内。
内阁三老,杨士荣,陈甲第,张辅龄,照例与皇帝进行朝会后的小议。皇帝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朝会上又被狗皮膏药御史们顶撞,心情差到极致。
“说说吧,有什么疑义”皇帝倚在宽大的龙椅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以往皇帝从来不会有这种姿态面对臣子,今天的皇帝格外反常。
三位阁老都是人精一样的人,揣摩圣意的好手,一时间竟有些冷场。
“没话说了?”皇帝挑了挑眉头?“杨阁老?说说吧”
皇帝点名了,杨阁老正了正身体,肃正道:“皇上,今日王御史所言有理,这个决定,有些不和体制。”另外两位阁老闻言也是附言道:臣等认同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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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所言。
“宦官干政,皇子如中枢,危害自古极大,朕是晓得的。”皇帝正起身子,一丝不苟的挺拔起腰身。继续道:“朕自有安排,只要朕在位一天,宦官,皇子之权不过浮萍,而朕就是他们的根,朕自有考虑,无需再议。此事,就此带过。朕倦了,老大人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三位阁老深知皇帝脾气。神龙皇帝虽然以仁名满天下,但是自有皇帝这个职业的通病,自信。他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应该不会去做自毁江山的事情。
就在几位阁老告退离开之时,大太监高德宝小心翼翼进来,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逼宫?这帮御史书呆子是不是读书都读傻了?想要做我大燕国的诤臣?好与史书上留一笔抗争昏君的美名?”
没错,御史台御史大夫何大人带头在宫外死谏,求皇上收回皇命。
“当诤臣,可以,朕看看是这帮读书人的屁股硬还是朕的板子硬。高德宝!”
“奴才在”
“准备廷杖”
“皇上不可啊!”三位阁老本来已经准备回家含饴弄孙,愉快的过大年了。今天过年临时加班已经在出门的时候被家里最疼的小妾撒了半天娇,好不容易哄好出门上朝,没想到又遇到这倒霉事儿。几位阁老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自己腿脚不利索,早点跑多好,如果能再来一遍,谁愿意掺和这个事儿。但是作为当朝首辅们,在宰相之位废除之后,文官以三人为首,不得不管。
“皇上不可啊,这是要寒了朝中百官,天下士子的心吗?皇上以仁治国,不可意气用事。”陈阁老本来已经将近古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胸膛起伏,花白的胡子翘得老高,殷切的望着皇帝,希望收回成命。
“几位阁老且不用多言,打完再与尔等分说!高德宝,赐辇车,送几位阁老回府。”
几位阁老像小鸡子一样被几个强壮的宫中太监抬走,完全不顾阁老们呼号之声。
御书房外,红压压一片红衣服御史跪在雪地里。高德宝啐了一口浓痰,对几个太监说:“万岁爷丧子之痛,这帮不知好歹的还来冲撞万岁,给咱家好好打。”说完使了个眼神。
几个太监回了个眼神,表示收到您的命令,会用心打。
今年年初,雪格外大,血,也格外大。
“皇上这是怎么了。”几位阁老凑在温暖的辇车内悄声道。
“皇上一代明君之相,我等尽心辅佐一声,不可让皇上在晚年毁一世英名啊”
“丧子之痛,人之常情,希望皇上能明白我等苦心。哎~”
一条车辇压在雪上的痕迹在空荡的宫中向远处延伸,隐隐传来御书房方向御史们的惨叫。天子有些变了,不知是不是丧子之痛,变的让人有些心悸。
高德宝兴冲冲的奔回御书房,进门前专门用地上的雪搓了搓脸,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兴奋。胡乱的抹了几把脸,定了定心神,小意的走入御书房,轻声道:“皇上,廷杖已经结束了。”
“嗯”皇帝脸上看不出喜怒。
“拟一道旨,发与内阁,改组御史台为督察院,让内阁给朕一个合理的改组方案。”
高德宝心中有些微微发冷。他一个阉人都看的出来,皇上这是要有大动作了,要把言官的嘴封上,这是要做什么?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天子含怒未发,已然震荡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