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小二倒像天桥底下说书的，最会吊人胃口。

“是在牢中也会死？”

小二竖起拇指：“爷只说对一半，人是在牢里但死在了外边，而且人就在一帮官爷眼皮底下消失的，尸体翌日都会出现在城南门外，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就算是林大宝和他夫人的冤魂报仇索命，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大爷有所不知，林二是那帮人里最后一个死的，就在三日前，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可今日又死了一个人，如今都传是冤魂杀了人化为厉鬼了，只要太阳下山，家家闭门不出。所以小的还是那句话，两位爷办完了要事赶紧离开的好。”

陆元谢过对方的好意而后问道：“你们东嵎可有个剑道通神的前辈？”

店小二神色略微古怪：“两位爷说的是吕斌？昨日死的那个就是了。”

慕行惊讶问道：“连剑神都不是鬼的对手？”

“剑神是他自封的名头，到底怎么个厉害法小的也不清楚，两位爷要是有兴趣明日可去城东的武馆打听。”

该问的都清楚了，陆元又抛出一块碎银：“做些饭菜送来。”

“得嘞。”店小二掂量着碎银乐呵呵的离开。

两人用过饭，陆元坐在椅上轻揉额头，正思虑方才小二所讲之事。原本他并不信冤鬼索魂之说，但葫芦洞内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人魂分离并非无稽之谈。陆元突然看向慕行问道：“你还记得当时在客栈替吕斌吹嘘的食客长什么模样？”

慕行思索半晌才摇了摇头道：“记不得了。”

“赶了一天路，早点歇息，既然‘剑神’死了，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本想替慕行选把好剑，也只能作罢了。

“陆大哥是怕惹上麻烦？”

“路上卜了一卦是山地剥，鹊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内先有鹰，虽然同处心生恶，卦若逢之是非轻，此卦阴盛阳衰，恐小人得势，君子困顿。”

“阴盛阳衰？是说那女鬼？”

“人死如灯灭，死了便没了阳气，卦象并非单指林大宝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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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见慕行似乎欲言又止，心中便明了，他忘记自己这小兄弟侠肝义胆的心性了。

“这样，明日我们先去武馆打听一番再做决定，你先去回房歇息吧。”

慕行面露喜色，笑着应下。有些话陆元没说，人之忌，在好为人师，江湖路远，事非经过不知难。

一夜无事，翌日清晨，两人向店小二打听过后位动身前往城东的天鹰武馆。东嵎城有三家武馆，天鹰武馆是老字号且弟子最多，连带几位武师共六十几人，而吕斌是一年前才进的武馆。

两人刚到武馆门口，便见到一位锦衣少年站在门前，身着墨色衣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系黑色腰封，悬挂白玉佩，面容清冷，端是俊朗。

这少年瞧见两人便连忙上前抱拳问道：“两位可是余元和慕行？”

听少年此语，陆元不惊反忧，请君入瓮？先前在客栈也曾有所疑虑，才有了那一问，可来东嵎城是随意决定之事，是谁能算至此布这棋盘？

少年瞧见陆元神情变化解释道：“在下东以临，余兄不用多疑，我与雪衣侯相识，前日曾收到其书信，信上说你们可能会路过东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