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露殿,阎素素焦虑不安,自从被玉文护逼回皇宫,便开始诸多顾虑,既担心家中父母的安危,又对腹中胎儿的未来一筹莫展,不禁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太后驾到!”突然听得宫人通传。
阎素素一怔,立刻说道:“将帷幔拉起来!”
婫子听她如此一说,虽然不解,但还是将帷幔的拉起来,闭紧合在一起,将阎素素封在里面。
叱奴太后此时已走了进来,却看见婫子立在帷幔之前,阎素素却在帷幔后面行礼。
叱奴太后见此情形,不禁一怔,说道:“皇后,你这是何意,竟然躲在里面,不出来相迎,岂不是失了礼数!”
这帷幔只是一层轻盈丝纱,是透明的,阎素素在里面的举动,其实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
只见阎素素拜道:“太后,请恕儿臣失礼,只是儿臣无颜再见太后尊容,心中愧疚,才有此举,请太后见谅。”
叱奴太后想了想,便对宫人们说道,“你们暂且都退下,让哀家和皇后说说贴心话。”
宫人们便行礼退了出去,唯婫子无动于衷。
叱奴太后瞟了婫子一眼,哼道:“怎么,你为何不听哀家的话?”
婫子拱手说道:“奴婢奉命保护皇后安全,自然不敢离去!”
叱奴太后怒道:“大胆奴婢,哀家是记住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哀家,可恨之极,就不怕哀家下旨,满门抄斩,灭你九族?”
“满门抄斩,灭我九族…..”婫子对这八个字,颇为敏感,不禁喃喃自语起来,眼中似有泪光。
叱奴太后对她的反应,虽也有些诧异,但不得其解,只是强调道:“对,满门抄斩,灭你九族,怎么,你以为哀家不敢么?”
那婫子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狠狠地说道:“左也是死,右也是死,反正横竖都是死,奴婢还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此话,眼角却落下一滴泪来。
阎素素在帷幔中急道:“婫子,不要对太后无礼,我与太后母子情深,你只管放心退下吧!何必无端惹太后生气,给自己不痛快?”
婫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叱奴太后,终于一拱手,行礼退去。
叱奴太后见婫子退去,心中不爽,骂道:“哀家迟早要杀了她!”
阎素素在里面说道:“太后别生气,方才你没听见她言语有些失常么?依儿臣看来,不过也是受迫于玉文护淫威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叱奴太后想了想,点头说道,“嗯,你说得也是,连皇后你都受制于他,又何况一介奴婢,哎,大周有如此一个大奸之臣,何时何日才能肃清朝纲啊?”
阎素素叹气道:“儿臣实在愧对太后,本以为有太后相助,可以远离此地,彻底摆脱玉文护的控制,谁知还是被他发现了,不得如愿。”
叱奴太后摇摇头,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与这奸贼抗衡,实在是言之过早,卫公玉文直已向哀家说起当日情形,护送你的几百人全部遭他毒手,无一幸免,要将他打败,谈何容易,如今卫公也遭他报复,被他驱离朝廷,皇帝在朝中,又少了一个支持者,想想真是让人担心啊。”
阎素素说道:“太后也无须太过焦虑,就以儿臣的处境来说,虽然受制与他,处处都听他安排,可是心里却是对他恨之入骨的,大周上下,与我相似者,又何止是少数,儿臣坚信,只要等到适当时机,所有臣服在他淫威之下的人,必能一呼百应,群起而攻之。”
叱奴太后听阎素素一番话,心中倍感宽慰,便要上前拨开帷幔,说道:“哀家的好儿媳,撤了这帷幔,我们母子说话,不更亲近?”
阎素素急道:“太后,不可,儿臣心中憋着这口气,就是为了一个信念,请太后相信,不管情形如何,儿臣永远只站在皇帝和太后一边,这幅帷幔就是儿臣的决心!”
叱奴太后听她如此一说,只得将手缩了回来,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还是相信了她的诚心,便说道:“好,哀家肯定相信你,你自己也要好生保重才是,你腹中的胎儿,就一切听天由命吧,但愿有个两全其美的结局!”
阎素素苦笑道:“太后请放心,儿臣必定以大局为重,知道该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