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颉丽思子心切,玉文邕便带着高恒来到清凉宫,让他们母子团聚。
木颉丽却坚持让高恒继续住在“文昌阁”,一来不会误了读书,二来玉文邕已经派人修缮清凉宫,整日嘈杂,实在不宜让高恒长久于此。
这日,玉文邕早朝,接受完百官朝拜,玉文护便走出列来。
“皇帝,齐国派人传来国书一封,询问齐国妃子与太子的下落,还请皇帝定夺!”
玉文邕听得此话,不禁一愣。
对他而言,上天好不容易给了机会,让木颉丽重回他身边,让两人得以重温旧梦,再续前缘,可现实却是,齐国皇帝发来国书,寻找自己的妃子,这无疑是告诉他,木颉丽已为人妻,怎么可能与自己长厢厮守?
李远不知玉文邕心思,也走出列来,一脸欣喜之色。
“皇帝,既然齐国主动寻上门来,我大周何不趁机表明立场,提出交换条件?”
“李将军有何高见?”玉文邕闷闷不乐,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皇帝,我大周可以此为要挟,迫使齐国与我结盟啊!”李远提醒道。
迫使齐国与周结盟?
若齐国答应此事,意味着木颉丽便要离开自己,回归齐国,想到这里,玉文邕心里不禁一阵难过。
“这…容朕…再思量几日吧!”玉文邕不愿意让木颉丽离开自己,至少他不想她这么早就离开周国。
“皇帝…此事刻不容缓啊,若齐陈趁机结盟,对我大周极为不利啊!”李远有些震惊,也有些失望,他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将此事搁置起来。
玉文护看了看李远,见他一脸沮丧,便说道:“皇帝,李将军劫持齐国母子目的,便是助两国结盟,皇帝却迟疑不决,岂不是辜负了李将军的良苦用心?”
玉文护多次拉拢李远,都没成功,这次便又为他说起话来。
李远转过身来,对着玉文护一拱手,说道:“大冢宰此言差矣,为臣者本当为国效力,为天子分忧,皇帝辜负了臣,本无足轻重,只是莫辜负了大周子民的愿望才好啊!”
李远素来不与玉文护这样的奸佞权臣为伍,不失为忠臣良将。
宝泰将军也对皇帝此举颇感失望,终究劫持人质,是他出的主意,如今却对周国一点帮助也没有,自然让他心生焦虑。
“皇帝,李将军说得对啊,两国百姓皆期望和平,若结为盟好,从此两国相安无事,百姓安居乐业,这可是天下人的夙愿啊!”
宝泰也出了列,与李远站在一起。
玉文护费力不讨好,正为李远呛声自己不快,见宝泰将军又站在李远一边,心中便更加恼火了。
宝泰此人,远不如李远般爱憎分明,又是一介莽夫,谁忠谁奸,多分不清,辩不明,但凡表面上对自己好的人,宝泰便视为朋友,所以玉文护总是对他摆出一副友善之态,也便一直就将他视为自己人对待。
“宝泰将军,”玉文护又堆满笑容,说道,“其实我早就说过了,是否与齐结盟,无足轻重,以我大周与突厥的国力兵力,谁敢来犯?多年来,若我周不犯齐,天下依旧太平,所以天下生杀大权,本就在我大周手中,又何惧外人呢!”
宝泰将军听了玉文护的话,无言以对,只得无奈的叹道:“哎,早知如此,我便不出此下策了,劫持妇孺,本就辱我名声,却对国家社稷一点作用都没有!”
玉文护呵呵笑道:“将军言重了,有人质在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至少可以此为筹码,换来几座城池,也是功劳一件啊!”
几人说话之际,让玉文邕多了一些时间,再三考虑了此事。
“大冢宰,请替朕执笔,回复齐国天子…”
“请皇帝尽管吩咐!”玉文护拱手说道,表面上的君臣之礼,还是必须要做到位的。
玉文邕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便告诉那齐国天子,查无此人!好了,退朝!”
玉文邕说得坚定,他不想再有人提出异议,这个早朝便匆匆结束。
说完,玉文邕也不理众人的惊愕之情,径直起身离开。
李远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玉文邕根本不再理会,只得跟随众臣对着皇帝行礼,恭送天子。
………
清凉宫稍加修缮,破败之景一扫而光,虽然远谈不上奢华,但遮风避雨,却已绰绰有余。
玉文邕又专门派了两个宫人,前来服侍,清凉宫便也不再寂寞了。
这日,日头不错,小蝶便让人把床上的棉絮被褥抬了出来,晒晒霉气,也去去晦气。
木颉丽也没闲着,他国异地,自己早不是什么德妃娘娘了,便跟着宫人们一起忙这忙那。
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女人,慢步走了进来。
木颉丽仔细望去,见那女子目光深邃,虽然面带笑容,却依然掩饰不住一脸的愁容。
“参见皇后!”
清凉宫的两个宫女放下手中的活,躬身行礼。
原来此女子是皇后阎素素。
“免礼!”阎素素说着,走近木颉丽面前,细细打量起来。
木颉丽颔首微笑,微抬双手,行礼说道:“皇后万福!”
阎素素扶住木颉丽,笑道:“都说清凉宫住了个天仙,果不其然,只怕天仙都不及你一半!”
木颉丽羞道:“皇后谬赞了!”
“还有这声音,涓涓细水一般,莫说男子,就连我都要被你迷住了!”阎素素啧啧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