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后!恭请太后圣安!”
含仁殿,阿史那明月带领一众妃嫔,给叱奴太后请早安。
阎素素私下里和太后有过约定,相见之日,必是铲除奸佞之时,所以之后不曾谋面。
“不必多礼!”叱奴太后一脸黯然,说道,“昨日那李才人,究竟何故自寻短见?那一头的血,好不凄惨!”
阿史那明月回道:“李才人家中遭此横祸,悲愤绝望,自然心有郁结,一时想不开,便走上了绝路!想想也是,任何人到了这一步,只怕也都如她这般,不愿苟活吧!”
叱奴太后叹气连连,悲伤不已,说道:“此事过去多日了,不也一直相安无事吗?为何昨日就突然去了呢?”
冯姬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后,还不是因她昨日去了清凉宫,受了些刺激,才万念俱灰,一心只求速死!”
叱奴太后皱起了眉头,心想,又是木颉丽惹出的事端?
“难道是清凉宫的人激怒了她?”叱奴太后厉声问道。
“正是呢,太后!”冯姬应道。
阿史那明月看了看冯姬,说道:“妹妹此话,有些偏激,清凉宫的人怎敢肆意妄为,何来激怒一说?”
“左皇后,你让冯氏说完!”叱奴太后摆摆手,她倒想听听,此事到底和木颉丽有无干系。
“是,太后…”阿史那明月只得静立一旁,不再言语。
冯姬呶了呶嘴,有些得意,挑拨是非可不是件什么难事,昨日见木颉丽倍受皇帝呵护,心中早就醋意大发,如今可得好好发泄一番了。
“太后,昨日李才人到了清凉宫,与那齐国女子理论,却因言语不和,终至大打出手,本想求得皇帝安慰,谁知皇帝却一味袒护那齐国女子,只是数落李才人的不是,太后,你想想,李才人本就生无可恋,如今自己的夫君却还一心向着别人,换了是妾身,也只怕是不想活了…”
冯姬添油加醋,果然是个极会煽风点火之人。
“这木颉丽,来到大周,就没安生过!”叱奴太后听得冯姬一番话,果然点燃了心中的怒火。
阿史那明月对木颉丽有些好感,见冯姬如此这般,大有颠倒是非之嫌。
“太后,冯姬妹妹只是可怜李才人的遭遇,所以心有偏颇,此番话,不可尽信!依妾身看来,那木颉丽极其温婉,并未曾顶撞李才人,冯姬妹妹所谓的大打出手,也只是李才人一心泄愤,木颉丽却是根本未曾还手。”
“她还敢还手?”叱奴太后哼道,“这里是大周,可不是齐国,在这里不安守本分,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这点利害,她自然是知道的,左皇后,她可是个极其狡猾之辈,千万别被她骗了!”
“太后所言极是!”冯姬趁热打铁,落井下石,“那木氏一见到皇帝,便百般柔顺,装出一副仁善的面目,又是说李才人可怜,又是劝皇帝不要责怪她,妾身偏是不信了,这些话何须当着众人的面说呢,简直就是哗众取宠,骗取皇帝的信任。”
叱奴太后本就对木颉丽心有芥蒂,如今冯姬又挑拨一番,越发让她对木颉丽厌恶之极。
“留她不得了!”叱奴太后恨恨地说道,“皇帝没登基之前,就被她害得不轻,如今再生孽缘,又要祸害我大周后宫,若哀家不早些决断,只怕还要祸害到江山社稷了!”
“太后圣明!”冯姬欣喜地问道,“太后打算如何处置她呢?”
叱奴太后吁了口气,说道:“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皇帝应该发道国书,让齐国人把她接回去,哀家可不想因为她,再生出什么祸端来!”
阿史那明月怔了一怔,心中觉得可惜,与木颉丽相处甚欢,可结成姐妹之谊,如今早早的便要结束这段情缘,怎不让人怅然?
“太后,妾身听闻,木颉丽被劫为人质,初衷是以此为筹码,为我大周谋取利益,如今太后决定将她归还齐国,岂不是徒劳一场,连李将军的死,都毫无意义了么?”
“哀家是怕得不偿失!”叱奴太后叹道,“再说李将军,若不劫持那木颉丽,恐怕也不会死了!”
冯姬听得太后此话,喜不自禁,说道:“妾身昨日也是这样认为,还被他们取笑了一番,好在太后圣明,不然,妾身还一直忿忿不平呢!”
叱奴太后说道:“凡事皆有因果,李将军惨遭灭门之灾,木颉丽也是起因之一,当然不容忽视!”
冯姬心中得意,如今得到了太后的支持,昨日可真是被人枉笑了。
“左皇后,妾身与太后所见略同!”冯姬略带挑衅地说道。
阿史那明月瞟了一眼冯姬,只能在心中叹气,难道还能反驳叱奴太后,指出不当之处?再说太后所言,虽与冯姬观点相似,却不尽相同,太后只是说此事与木颉丽不无干系,而冯姬所言,是把责任都归罪于木颉丽,这两种说法,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只是鉴于叱奴太后的地位,阿史那明月不便与冯姬争论,以免让太后多心。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哀家要好好思量一番,得妥善处置此事才好!”叱奴太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阿史那明月颔首躬身,说道:“妾身告退!”
众妃嫔齐声拜道:“祝太后福寿安康!”
众人拜别太后,纷纷走出含仁殿。
阿史那明月看了看旁边的冯姬,幽幽地说道:“我只道冯姬妹妹纯真直率,却没有想到你也是个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人!”
冯姬怔了一怔,答道:“左皇后,你不是没见到她那惺惺作态的模样,皇帝都被她勾了魂了,早些把她打发走,对宫中姐妹不都有好处么?”
“我可不是你们这等妒妇!”阿史那明月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