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玉文宪率领群臣,站在天官府前,焦急的观望着战事,却见宫中侍卫节节败退,向大殿撤了过来。
窦毅情知不妙,敌我兵力悬殊,实无招架之力,赶紧奔到玉文宪面前,如实禀报。
“大冢宰!叛军攻进来了,敌众我寡,窦某实难应对啊!”
众臣惶然不安,交头接耳,一时又乱了阵脚,再生摇摆之心。
玉文宪心乱如麻,一旦玉文直攻入皇宫,登上朝堂,自立为帝,身旁的大臣,难免不生异心,急于投靠新帝,以求自保,到时候,就算玉文邕回到京城,要想重登帝位,可就是困难重重了!
“窦将军,我军尚存多少?”
“不足五千!”窦毅灰头土脸地说道,“我军死伤无数,这剩下的兵士也…也已无心恋战了,皇宫失守,只怕就是转眼间的事…”
玉文宪一咬牙,说道:“窦将军,你即刻护送诸位大人,从北门撤走,莫让诸位大人为难!诸位大人,你们意下如何?”
玉文宪明为保全身旁大臣,实为拖延之计,他是怕,玉文直急着称帝,趁着众臣在场,乘机行登基之仪,若把大臣先行遣散,好歹也能拖延个一时半刻,或许就能等到玉文邕及时赶回来了!
既然无计可施,也只能行这下下之策了。
众大人纷纷赞同,齐声说道:“大冢宰英明!”
窦毅忙带领群臣,往北门撤去,玉文宪却立在原地不动。
“大冢宰,快随窦某同行!”窦毅大声叫道。
玉文宪摇摇头,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窦将军只管安心护送各位大人出宫,我就留在这里,定要与玉文直一辩高下,看他有何颜面当大周的皇帝!”
窦毅拱手一拜,大为感动,便不再多言,带着一众大臣往北门而去。
“轰”的一声,只见北门门板,应声倒地,惊起阵阵尘埃,玉文直和庞晃带着一众叛军出现在众人面前。
“窦将军哪里去!”
玉文直拱拱手,笑盈盈地问道。
窦毅怔了怔,拱手说道:“卫王,迷途知返,为时不晚!兄弟相残,已是不仁不义,犯上作乱,更是大逆不道,窦某劝卫王,三思慎虑,切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玉文直对窦毅颇为尊重,只是笑道:“君无道,臣民岂能愚忠?为了大周江山社稷,本王不得不登基称帝,重振朝纲,君临天下!若窦将军顺应天时,拥戴本王登基,本王一定会厚待窦将军的!”
“窦将军莫听他胡言!”玉文宪走下台阶,斥责道,“皇帝勤政爱民,心怀天下,悲悯苍生,何以称为无道之君?你狼子野心,觊觎皇位,不给皇帝安个罪名,自然是出师无名,只是,任你信口雌黄,在场的各位大人均忠心于皇帝,又怎会受你蛊惑,行不忠不义之事,背叛皇帝?”
玉文宪先发制人,当面痛斥玉文直的过错,同时又在提醒各位大臣,不可震慑于玉文直的淫威之下,臣服于他!
玉文直冷笑连连,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大人,玉文邕为了一个敌国女子,做了多少荒唐之事,这难道还用得着本王一一道来吗?又因为这个女人,让我大周太后命丧邙山,国威尽失,这样的羞辱,敢问不是他玉文邕的错?母亲,你在天有灵,就保佑儿子顺利登上皇位,振兴大周,一统中原,也不负父皇的重托啊!”
玉文宪气道:“玉文直,休得拿太后之丧愚弄诸位大人,难道你忘了太后亲口交待的话吗?太后说过,你我只可为皇帝膀臂,要永远与皇帝一条心,玉文直,你难道忘了太后的教诲?”
玉文直怔了怔,一时语塞,无以反驳。
庞晃见状,忙对玉文宪抬手行礼。
“大冢宰,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卫王与大冢宰实为兄弟,何必要闹得不可收拾呢?若大冢宰能摒弃前嫌,忠心辅佐卫王,我大周岂不又多了一位明君?又多了一位贤臣?”
玉文宪冷笑道:“我心中只有皇帝一人,怎会奉乱臣贼子为天子?玉文直,即便你一时得逞,穿上龙袍,又怎能坐得稳这把龙椅?皇帝的二十万大军,一旦回京,你又如何应对?”
玉文直不屑地哼道:“不用宪哥哥替本王操心!他纵有二十万大军,又怎敌得过我千万民心?”
“千万民心?”玉文宪哈哈大笑,说道,“你不配,即便是这满朝文武,也没有一人向着你!”
玉文直扫视众臣,笑道:“各位大人,大冢宰所言可是真的?真的就没有人忠心于本王吗?”
众臣此刻心中惴惴不安,左右为难。
若玉文直当了皇帝,今日自己却并没顺从,那日后可是没得好活!
可万一此刻顺从于他,玉文邕又杀进宫来,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这该如何是好?
众臣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拿不定主意,只是惶然盯着地下。
庞晃在一旁,呵呵笑道:“卫王,忠心之人并不在少数,只是大冢宰万般阻拦,诸位大人实在是不便当众表态,卫王何不登上朝堂,披上龙袍,登基称帝,也好打消诸位大人的顾虑,从此愿意跟随卫王的,便于朝堂之上,行叩拜之礼,以表忠心!”
玉文直大笑道:“好!就依庞公说的办!诸位大人,随本王上朝吧!”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若有人带头行事,自然不乏随大流之众。
玉文宪上前一步,堵在台阶上,双手一伸,拦住去路。
“若想登上朝堂,除非我死了!诸位大人,皇帝待你们不薄,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忠义之心吗?”
众臣面现尴尬之色,皆立在原地,不敢再前行。
玉文直大怒,说道:“宪哥哥,挡本王去路,岂不是寻死?”
玉文宪抬头望天,泰然笑道:“皇帝不计前嫌,对我信任有加,我玉文宪愿以死报答皇帝的恩情!玉文直,动手吧,我死而无憾!”
玉文直气得直咬牙,拨出剑来,抵住玉文宪的脖子。
“宪哥哥,我最后问你一句,让是不让?”
玉文宪淡然一笑,瞪着玉文直,说道:“不让!乱臣贼子,何以安天下!”
玉文直火冒三丈,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那…就怨不得我了…”
玉文直说罢便将宝剑往后一拉,欲刺进玉文宪的腹中。
“卫王,不好了,不好了…”
在这紧要关头,只见一将领冲了进来,跪倒在众人面前。
玉文直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剑尖离玉文宪仅有一寸之隔,听到有人来报,慌忙回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