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商会即将开始。现在三月中旬,只有一个半月了!接下来好几日,白日我与林浩天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赶在商会之前得到一些成品,财大气粗的主儿愣是将整个边城培育了三到五年之茶树,统统移栽到了上河村!
上河村土壤层很厚,含酸高。日照充足,一半以上皆是种下之现下风靡整个玄州大陆之‘绿茶’,再来也种了一些红茶,龙井!
另外,云煜愣是调动了大量的云家军,在上下河村之交接处搭建乐坊,工匠,木艺亦是凭空冒出数百个,没日没夜的赶工,短短几天亦是打好了地基,按照这个时速,不出半月,乐坊便可建成!
而我,除了一些农业之事与林浩天有着交接,云煜给了我一个很是重要的事情:甄选乐坊之女!
两年前,祁国抛下了边城,经过数次易主,边城早就沦为了风月之地,名声在外,奈何之四村能保留一隅净土,皆是因为风之痕的庇佑!
边城本就是属于异域之地,边城女子个个相貌出挑,长相异域,有着勾魂摄魄之美。此番,乐坊甄选之范围,并非只限制于边城四村,整个边城之女子亦是有此机会!
此次甄选分为三轮:一轮,相貌与年龄;二轮,样貌与歌乐;三轮,样貌与神韵!
而我,负责的是最后一轮:直白一点,就是说我最后留下的人有机会成为四村乐坊之人!
因此消息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躁动,整个边城乐坊之俏丽女子亦是姗姗赶往边城四村。为了引起不必要之骚动,云煜命人临时在四村入口搭建了一个甄选之场所!
日出东方,朝霞染满整个天边,一缕缕白雾之裹着大地伴着点点黄光,正在慢慢消散。那弥漫在晨光之中之一角,伏案几许,青衣女子正襟危坐,清瘦之中透着清秀,神态从容。身后,右侧,站立着同样身穿青衣的女子,长相清丽,神情清冷,手持青色利剑;左侧,女子一声粉色,五官出挑,一双杏眼明亮灵动!
“下一个!”手执竹笔,我轻轻的在白色花名薄之上轻轻一划,一个身影离开眼球接着又是出现一个身影!
“奴家乃边城乐坊花魁,名花容!”娇滴滴的话语传入耳中,我挑帘,看向近处孩子女子。
一身蓝色的长衫裙,身披淡蓝色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柳絮,精致的鹅蛋脸之上,脂粉未施,肤若凝脂。
“可是清白之身!”看着她,我淡淡的问道!
这般不雅的问题我实在不想问,可是云煜说过他要的乐坊乃是出淤泥而不染之地,并非什么污垢之风月场所,女子不问出身,然,必须得是清白之处子之身!
她,自称乃是乐坊花魁,出身不雅,我自得问清楚!
“自然是!”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她轻撩衣衫,白玉般侧胳膊之上赫然一个红点!
我定睛一看,视线落在那圆圆之红点之上,眼睫一动:守宫砂,古代女子清白之躯之认证!
“多大了?”我看向她,目光一深,视线落在她在娇艳欲滴之面容之上,心中窃喜:这个女子生的真不耐,好几日终是挑到个能入眼的了!
她冲我嫣然一笑,气若幽兰道;“芳龄,十八!”、
十八,我眼孔一动,眼角扫在她嘴角那丝无名之苦笑之上,莫名胸口一窒,呼吸有些不顺!
“十八啊?”眼睫不停颤动,我一时有些失态的拿起竹笔,眼神落在花名薄之上,在‘花容’的名字后面轻轻划了一个勾!
“好了!”冲她一笑,我微微将头埋的低了一些:十八,我亦是十八,然,与她想比,我,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嗯!”她冲我微微颔首,红唇微翘,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下一个!”伸手轻抚额头,我忍不住蹙着眉头,心里抱怨道:干这事真是比耕田还累?
劳作,身累然心里却有着收获之充实;干这事,身累,心累,真是身心疲惫。
“小女子,芙蓉,亦是边城乐坊?”迎面徐徐扑来一鼻子之浓郁之脂粉味道,我侧眸看向身后站着一直不说话的两人,亦是眉头轻蹙!
“多大?”慢慢掀起眼皮,我看向她。长相清秀,五官玲珑,一身粉色衣衫,除了那满脸之姹紫嫣红,我想妆容一卸,倒是与桑菊之小家碧玉之姿有些许相似?
“十八!”她轻声开口,一股浑圆之清灵之声徐徐飘出来,眼帘一动,不由得我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入目之人,粉衣着身,身子亦是窈窕修长,目光落在她在纤长白皙之双手之上,我双眼一瞪:哇,指如削葱,根如朱丹!
“看看你的胳膊?”不由得,我又是正眼看了她几眼,心里打着小算盘:把那厚重的妆容一卸,在画上一个清丽的妆容,浑厚清丽的嗓音配上出挑的身姿,真是绝配!
半秒之后,我视线落在那娇嫩嫩的臂膀之上那红色的原点,抿嘴一笑,莫名看了一眼身后的桑菊,在她那茫然无辜的大眼之下,竹笔一动,在‘芙蓉’的名字之后大大划上了一个勾!
女子容貌上乘之姿:娇而不媚,媚而不俗。眼前女子,实至名归!
“可以了,你走吧!”眼帘一盖,我手执竹笔,却是迟迟未有下笔!对面,站立之女子再次挑帘,媚儿不娇的双眸落在花薄之上,视线轻动,深深看了几眼执笔凝神之女子,轻抿一笑之后才踱着优雅的步子离去!
待那粉色的身影离去,我微微摇头之后,轻轻在花薄之上划了一个勾!
“明月,这般一个一个选太慢了,我没那么多时间?”侧眸,我看向明月,面色凝重!
说实话,这件差事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一定不愿意:现下边城四村在农业上新开了很多事项,在此般优哉游哉,实在是坐立难安心不在焉!
“姑娘,你想如何做?”明月清冷的眸子微微一动,看向叶希,眼色很淡!
我看了一眼身侧的桑菊,眼帘一盖,起身,将桌上的花薄拿起放到了桑菊手里!
“桑菊,你跟着我,对照户牌的上的名字,我说划上的你便是选上!”挑着视线,看向那晨光之中一眼望不到底的人肉长龙,我眉头一皱,莫名心累!
“呃?”桑菊有些慌乱的拿着手里有些厚重的花薄,看向我,大眼茫然!
“记住啊,对照户牌划勾,不要弄错了?”说着,我将竹笔扔到桑菊的手里,带着明月亦是往着人堆里扎去!
“哎,,,哎,,,哎,,”身后,传来桑菊无声的抱怨,然,那小身板抱着花薄依旧跟了上来!
骄阳慢慢升起,整个山丘铺上了一片金黄色!微微的春风中泛着不浓不淡的脂粉味,那空余之地,云家军十个一组,数十个一堆,驻守在周围!
“这个不要!”经过一个身影,女子长相出尘,然,身材却有些矮了,不要!
“这个,可以!”
“这个不要!”
“嗯,不要!”
“划上!”人群之中,女子清丽清脆之声很是突兀,清丽修长之身影亦是突出,身侧,桑菊一手抱着花薄,一手拿笔,有些手忙脚乱的;明月跟在叶希身后,时时刻刻清丽的脸上满是警备的看向四周!
“这个,,,”急走脚步一顿,眼前一女子,身穿白衣,肌肤胜雪,双目似水般清澈!
“叫什么?”
见着我开口,她清纯似山泉的眸子微微一缩,红唇微动,低声道:“民女,柳如歌!”
民女,我眉头轻皱:不是青楼乐坊之女子!
“多大了!”看向她,我淡淡开口!
她身子微颤,亦是悄悄低下了头,“民女,十,,,十,,,六”也许是见我多问了一句,她小脸煞白,说话亦是有些结巴!
我又是挑着眼帘上下深看了她几眼,视线落在她在华丽长裙之下,一双脚尖泛白之绣花鞋之上,眼皮一深!
“你回去吧,这般生活不适合你?”活落,我向前走去,身侧桑菊亦是大眼轻颤的看了几眼满脸失落的女子,眉头轻蹙,下笔轻轻一横,划掉了她的名字!
“这个,,,,,,”
“姑娘,姑娘”急促的身影小步走了上来,‘砰’的一声,跪在了我身前!她这般举动很是突然,引的周围女子传来了一些莫名的骚动!
“她,这是干什么,,,”
“都落选了,还这般死乞白赖”
“真是可怜,,”
霎时,周围近处几个容貌姣好之女子,满脸嬉笑,交头接耳,打趣的话语一摞摞的吐了出来!
我低着眸子看了她几秒之后,半响,微微掀帘,看像周围笑看热闹之众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舌头无骨,舍头底下却要人命”环视四周笑意横生之众人,我眉头一低,淡淡道:“明月,刚才开口的,嘲笑的,一律划掉资格!”活落,周围众女子那娇美的脸上,笑意骤失,眸色又惊又慌的看向我,皆是满脸莫名!
“这,,,”
“姑娘,,”有几个率先反应过来的,身子一动,怦然双膝跪下,娇艳欲滴的双眸满是可怜之色,一看就是求饶!
“我不喜心口不一之人”淡淡瞥了地上之几人,我视线一转,直接无视了她们!
“哼,叫你们话多!”桑菊本就是骄狂心热之人,此般,一脸笑意,抱着花薄便是挨个画着名字!
明月清丽的眼帘一动,亦是上前开始核实她们的户牌!
“姑娘,民女自小生在乐坊,虽不是歌妓,然,乐舞声乐亦是懂的,姑娘收了我可好?”近处女子,娇嫩的小脸皆是苦笑,一双灵动出尘的大眼盯着我,满是恳求!
“你这般花一样的年纪,做什么不好,为何非要走这么一条路?”看向她眼中那冉冉升起的水雾,我语气很淡很软,生怕吓到了她!
“姑娘,民女是个孤女,上天可怜,谋得乐坊花娘庇佑长大,如今花娘重病,民女亦是无路可走!”她眼睫轻颤,眼泪便是夺眶而出,顺着她娇嫩而稚嫩的脸便是往下流!
她这般可怜楚楚的掉眼泪,倒是踩到了我内心深处的弱点!
“乐坊的确不适合你?”看着她,我淡淡道:“女子十六,乃花中牡丹,娇贵而艳丽,不要轻看了自己!”冲她一笑,我倾身轻轻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明月,给她一些银钱,最好多给点!”抬头,冲着明月一笑,淡淡开口。继而,又是带着桑菊往下走去!
明月有钱,那腰间沉甸甸的荷包我亦是看到了的!
骄阳之下,明月抬眸,余光仅仅捕捉到女子回眸那俏皮的眨眼。明月眼帘一低,清丽的眸子含笑,伸手将腰间的荷包拽下,扔到了女子跟前!
“姑娘亦是爱惜你,拿着这些钱好好谋个生路吧!”明月清丽的双眸轻颤,看了一眼地上大眼瞪大,面容挂泪,很是意外之女子,脚步一动骤然离去!
良久,那骄阳之下,才传来女子后知后觉之感谢的话语!
“谢姑娘,谢姑娘”稚嫩的音色伴随着慢慢消失之青涩的身影,不远处,青衣女子余光一收,嘴角满是笑意!
“这个,留下”
“划掉!”
“这个不要!”
随着那金色的骄阳慢慢划开,三个修长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人堆里!
再来,此时边城四村,亦是无比的热闹,各个山丘良田皆是黑色身影!林浩天一声青衣,身后跟着数人,游走于各个山头!
上河村之琼水支流之地,亦是人来人往,云莫一脸凝重,从容指挥,身后跟着十来个从事房屋修建之匠人!
事实上,整个边城四村都忙翻了天,唯有那山头一角,显得惬意雅致!
围篱之下一侧,矮塌暖垫。男子倚身侧卧,一袭白衣,剑眉之下,狭长的丹凤眼幽黑发亮又死潺潺春水温润似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青色高山版挺拔,薄唇微抿,嘴角微微上翘,竟显风流不拘之态!
丰沛鲜盈的正午骄阳,娇艳似火,伴着那又轻又软的春风,冷暖交替,不冷不热,好不舒服!那柔柔暖暖,喷香流溢的阳光的芳馨香气里,,竟显春日之美态!
“公子!”云一挺拔如松的身影悄然出现,手提青檀木餐盒,身后亦是跟着一个不速之客!
“你小子,如此仙人之地,竟是不告知你叔父?”粗狂打趣话语响起,云一挺俊的身影一动,根本挡不住身后庞大之黑影!
闻言,云煜眼帘一掀,嘴角一勾,悠然起身,目光直接掠过初一,看向那粗蛮狂笑之人,嘴角笑意加深!
“叔父,来了!”微微颔首,云煜优雅的坐下,给自己叔父斟了一杯茶!
云一身影一动,将手中餐盒打开,慢慢将膳食放在了矮塌之后,便是对着云煜与云家三叔躬身行礼之后,才慢慢离去!
“啧啧啧”云家三叔一屁股坐在了云煜对面,瞪着大眼环视四周,满眼夸赞,“这丫头倒是本事,如此荒僻之地,她又是树又是花的,真乃奇才?”云家滑溜着大眼,左右相顾,粗糙的面容一笑,亦是想到昨日林浩天与自己说的山中绿林,不免心里对那小丫头又是一喜!
“对了,那丫头呢?”粗糙的大手,端着茶亦是送到了嘴边,云家三叔看向对面云淡风轻之人,又是一问!
“快回来了!”云煜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的布着餐具。不大不小的矮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
“小丫头去哪里了?”说着,云家三叔手中茶水仰头饮下,双眼一动,满是惬意!
“办事!”云煜似笑非笑的脸上,神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