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沉默,他说:“老杉,你们要的方便,我给了。自己的尾巴,该你们自己收拾干净。”
“扬酱,这样说,话题就严肃了。其实是,我们!你看这道瀑布,名叫凯厄图尔。因一位酋长得名,他为让部落族人活下去,纵身跳崖。陌钢呢,会跳吗?若是纠缠上很多羁绊,也许别无选择吧?”
似乎听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拉扬回头,看着眼前的瀑布,稍稍理了理思绪:“谁能让他跳,看不出有什么力量,能强大到,让他无奈的境地。”
杉杉木笑容越发讳莫如深:“扬酱,二十五年前,异界何其繁盛。三十六公会的混沌尊,同入鹿头山脉,场面何其壮观,仍旧一朝全灭。恐惧摇晃在天秤上,能撑住是因佐料没加足,陌钢缺少些牵绊。当时,你为什么会,击杀陌钢?不正是感悟到,尼比星婪夭主宰的召唤了吗?”
当年的事,无声无息,但留下的震颤,胜过任何的腥风血雨。拉扬破入至尊后,突生恍惚感悟,那是一份召唤的恐惧。至尊境界者,竟然只是,饕餮盛宴的菜式般。
他感怀黯然:“陌钢家族在丝路联盟根基很深,他加入奥比斯,也是为调查当年之事吧?那件事,他家的长辈,全在绮浣境失了音讯。当年,他们毕竟是,绮浣城体量最大的公会,一下失去数十位至尊,丝路联盟也没落不少。”
拉扬继续说道:“五十年一轮回,我们都努力成为至尊者,宿命却又注定会到来。那样的感受,难道他没有?有时我会想,这些凡体,活在狭隘的视野里。厄难来临,唯有选择承受,不需要纠结是否抗争,反而更幸运。”
小童将沁茶留香的紫砂杯,用托盘上递来。杉杉木从布垫上拿起,闭眼嗅了嗅,很是陶醉。
放下杯子,指指瀑布,说道:“存在就是道理,顺应或逆流,不该是问自己吗?瀑布每天流淌倾泻,它的世界里,毫无疑问,这就是原本应该的。若是哪一天,上游断流改道,没有倾泻的水源。也许又会明白,一道横亘的宽阔山崖,才该是它正确的样子。”
看拉扬仍有思绪,又道:“对错怎么计算?以各自认知,来确定立场作为评判,推广却极是蛮横,舍我其谁。这潭浑水,以自己的方式流淌,瀑布多么看不顺眼。讽刺的是,瀑布断流,水潭自就改变了。所以,哪有对错,时移世易罢了。卫道者不懂得,他们划定对错的泾渭,与你我又何干?炫魁,正式拜见扬酱。”
那小童正侍弄茶道,起身理了理衣衬,对拉扬躬身行礼。杉杉木示意炫魁退出,等他出门后才又说道:“陌钢这几年在绮浣往返间,一直调查当年之事。尼比星有启示,陌钢一脉会是麻烦,不该延续灵根。他儿子似乎天分很高,再阻止不太容易!”
拉扬内心还有另一份启示,那是夭玑子主宰之路的生机。他浮现隐约的森冷,好似在下一些决心:“不用啰嗦道理,成王败寇,所有‘理’,都跟着话语权在走。超新星那一劫,陌钢没能全身而退,现在很混乱。想要恢复,我看也并不容易,现在倒合适加料。”
杉杉木不再多说其他,迈进混沌,思考方式,再不易被外界干扰。也正是突入混沌尊后,自己有强烈梦魇。大概是那梦魇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历太多,模糊启示越渐清晰,烙进心底。
他点头认同:“孤星泪出现,将重建秩序。那小孩不错,与我们该是一样,是个夭玑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他。我们不能事事硬来,陌钢也不是刀枪不入。”
夭玑子沾染婪夭主宰印记,不同于来自凡体修炼的灵觉子,是天然灵觉者。他们并不是完美婪夭体,却是主宰渗透在世界的意志。
拉扬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起身,向外边走边说道:“这孩子再大些,让他去千禧城吧。”
炫魁跟出门口,躬身拜别,起身已不见拉扬身影。这短暂的交谈,像延展漫长岁月的骨牌,变换着相遇交集,牵引着一路的人,纠缠进生活里。
十年,二十年,岁月流走,直到一颗种子,有了萌芽…
那种子藏身于,叠加的异灵世界。这世界日月颠倒,是尼比绮浣境的时空平行,是淬体而入的虚灵幻境。官道枝杈纵横,贪吃蛇般仍在延伸,勾画山川,扩展着大陆。
虚灵的衍生,幻化为原著民。不断出生,极其庞多,支撑起士农工商的社群。膨胀函数扩展有序,虚灵幻境门阀林立,秩序井然。
蓝星大陆并入虚灵幻境,时日不长,官道不断有新地标连入。不久前,刚延伸到黑曜城。这是个小城镇,地处官道延展线,成为一个节点地。原本这里还属偏僻之地,人烟稀少,想来若要繁闹,非是一朝一夕达到的。
但是近段时间,这里人流陡然增多。街上一些熟识的,互相招呼问候,甚至能看出,心照不宣的意味来。
虽然多有忌讳,但许多明知是陪衬的,遇见相熟,常会三两人聚一起。乘着酒劲侃大山,显摆见识。城里就这家酒馆,自然也闹热起来。
酒馆靠边的位置上,有一对叔侄。年纪大的微微缩身,靠近青年说话,样子很低调。青年长相有点粗壮,品酒听训,那样子很不以为然。
“江汉,不是叔说你,为啥咱不守在山下,反倒来城里喝酒?就是怕你鲁莽暴躁,脾气来了就犯倔。咱们汉南帮弱小,唬人得挑人,暴脾气要分场合。”
江汉瘪嘴:“叔,你酒瘾犯了,我需要拆穿吗?”
“酒瘾的事另说,主要是你这脾气,留在那里怕惹事!你弟天资多好,要不是因为你的脾气,能被学院给害了?他这次得去墨铎,多花不少银子嘞,你还不汲取教训?他们守那里,你不知轻重不行,就凭我叔侄二人,简简单单就能上去了?”
“哼,你就是怕事,凭甚他们就那么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