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二十年前…
两父子困顿于此,发生在拉扬圭亚那之行后。对云啸来说,那颠怪的梦境,早已模糊在偶然的惊魇里,那时少年不到十岁…
二十年前的拉扬,中年精干,紧条敦实。那地点是在,裂谷分院塔台,他是本堂教案的导师,纵观幻影沙盘,学员状况了然于胸。
这一刻或许,是一生最重要的抉择。杉杉木正在潜入,拉扬犹豫着,要不要配合约定时间?星爆时的绝杀,毕竟情势所需,仍有转圜原由。而对此子出手,立场分明的清洗传承,一旦下定决心,唯留一条路。
这条路必须完胜,只要不被反向推倒,所为永远是正确,无可辩驳的。完胜是真理的先决条件,掌握真理,必要的极端,当然是理所应当。
伫立良久,拨弄各个历练之境的连接。云遮雾绕的隔断,在勾画生长着路径,那路径被拉很长,终点通向巨大村落。
那条路,浩然现在即将踏上。同样的路,云啸再次踏上,已是二十年后。
山村特别大,周围都被歧山险滩严实包裹着。视野里,峻岭滩谷与村落相去不远,但想要去到那些地方,却也是遥不可及。
村子就像是,贪吃蛇在吸收养分般,不断变大,村民渐渐增多。简易原始感的院落,如雨后春笋般,越起越多,间隔分布一片片聚居地。
云啸与母亲相依,不知何时来到这里,又好像一直就在。母亲很勤劳,常常在院落前后,打理菜园药园,花朵带着奇怪的色香味。
饿了去摘果子,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花,手接触上就结成诱人的果子,麻婆豆腐、东坡肘子、牛肉丸子、羊肉泡馍…令人垂涎。
病了,药园也是,头疼脑热品种齐全。看着有黯苦色,药香却令人神清气爽,黄连素、扑尔敏、肠胃康、正气液…但云啸宁肯让他烂地里,不愿采摘。
他有时也跑去,隔壁贞子阿姨的院子,摘点紫菜包、三明治、章鱼丸,各式料理换换口味。云啸很会讨贞子阿姨喜欢,边往嘴里塞,还不忘说道:“阿姨的料理很精致呐!不像我妈妈,跟你比还是单一些。”
贞子有个小女儿,叫做翊欢,只三四岁大,小屁颠喜欢跟着瞎跑。每到这时候,就噘嘴不服气:“哼!才不是,你家园子才好香哦,我好喜欢!”
贞子阿姨总会咯咯笑:“两小屁孩,就知道嫌弃自家。喜欢就多吃点,一会去后院,摘颗太田胃散吃。”
云啸赶紧拉着翊欢,陪着笑溜走。
牵着翊欢往东头走,窜过半条街,就到了苟大嘴门外。这苟大嘴一口黑熏的牙,龇牙咧嘴,生怕别人瞧不见。
他家里喜欢种烟卷,老远就闻到焦熏味。关键重口味的他都喜欢,院前一排臭豆腐,开着屎黄的花。气味混合着,熏得四邻干瞪眼。
别人找他理论,他反而得意:“这有什么受不了的,香味不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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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哈哈,嗯!好清新的空气。”
打发走别人,又满脸不屑:“矫情,各花入各眼,管得着吗!浪里个浪…”
遇到谁理论,他像打仗般。打胜了很是得意,哼哼唧唧,摇头晃脑。似乎这样干,就为惹人不爽,这样他就不会无聊了。
云啸牵着翊欢,站在苟家院子外。看着满园屎黄的花,眼神像个斗士,嘴角却满是戏谑。今天就让苟大嘴,知道云欢组合的厉害!
潜进院子是悄无声息的,现在吃不算大事,好像有几个胃般,想吃就没问题。
云啸煞有介事,对翊欢说道:“欢儿,就前院这片,给他吃的不剩。加油!”
翊欢雀跃,蹦跶着说:“加油,必胜!”
两人春蚕般,可劲摘花,手一碰到,就是块油亮的臭豆腐。闻着气味浓郁,赶紧塞嘴里咀嚼。别说,苟大嘴手艺不赖,淡淡豆香地道的腐干。
屎黄的花,摘得七零八落。两人又往后院走,云啸掏出家里顺出的火星,见到烟卷就点上,这里顿时烟熏火燎一片。
苟大嘴午睡,突然烟雾窜进来,梦里他还吧啦两口,才觉到不对,刹的惊醒:“坏了!”
从屋里冲了出来,见屋外的云啸,大嘴有点犹豫。这小子年龄不大,个头却也不小,蛮不讲理,路见不平就要惹事。自己这体质还有些虚弱,两相比较,可说半斤八两,胜算不高。
“臭小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点了我房子,欺人太甚!”
“点你几只烟,怎么了?许你强迫我闻,不许我自己点几只,是哪家王法?”一边说,一边示意翊欢先跑。
云啸拿着两根烟卷,小火把般,火星直冒,挡在路上。大嘴看着很是忌惮,回身拿根小长棍在手,挥棍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