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笔书上孟清鸿承认了两年前在衙门担任主薄时,曾有过大笔贪墨的罪行。
“我爹不是这种人!”
孟星洲攥着那张染血的纸,仿佛要把它瞪出两个窟窿来:
仇海拍拍孟星洲的肩膀:“我相信,因为,衙门给的尸身,是假的!”
孟星洲眸光亮起:“仇叔!你是说,我爹他……还活着!”
“不知道,应该没死。”仇海沉默了一下。
“我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还有我娘,她身子骨一向很好,不可能突然暴毙,我怀疑被人下了毒!”
孟星洲心情沉重。
一夜之间,他就从爹娘溺爱的富家子,变成了孤儿。
“仵作来了却说不是中毒,会不会是仵作被人收买了?”
孟星洲各种猜测着:
“我要去请个大夫来,瞧瞧那药渣,定是昨晚的大夫有问题!”
仇海按住孟星洲的肩膀:
“我去药王谷找晚姑姑,你留下来,好好守着你娘。”
药王谷在安平县不远的山谷里,是前朝晚氏神医的隐居之所。
仇海离开没多久,陈秀才就领着族人上了门。
看到陈名姝一袭素衣与孟星洲对跪在堂中,陈秀才暴跳如雷。
“你这死丫头,搁这跪谁呢!快给我站起来!”
陈秀才伸手就要去揪陈名姝的耳朵。
“爹……”
陈名姝飞快的朝后躲去,孟星洲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小子滚开,我在教训自家女儿,你管不着啊!”
陈秀才对上孟星洲那冰冷的眼神,没来由的发怵。
“这是我母亲的灵堂,陈秀才还请您自重!”
孟星洲手握成拳,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陈秀才瞧他这幅凶悍的样子,不自觉的朝后退去。
走到门口,指着陈名姝骂:“我先去抬嫁妆,一会再来收拾你个不孝女!”
陈名姝昨日嫁过来,嫁妆还未拆封,就放在孟家的偏厅里。
没一会陈家族人,就两两一组把嫁妆搬空的差不多。
陈秀才这回学聪明了,他站门口喊陈名姝:“姝儿,你过来!跟爹回家!”
陈名姝没有出去,而是远远地站着。
“爹,孟夫人对我有恩,就让我送她最后一程吧!”陈名姝眼神坚定。
“别让人说你做事太绝……给孟夫人上柱香,您就带着嫁妆和叔伯们回去吧!”
陈秀才脸色挂不住,他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人孟家一夜死了两位家长,他却不管不顾的上门抬走嫁妆。
虽说他全是为了自保,和孟家划清界限,但这举动当真不仁不义。
好歹也曾是定亲的儿女亲家,不说帮忙守灵,陈秀才竟是一炷香都不肯上。
陈秀才脸上臊得慌,狠狠的瞪了陈名姝一眼,拂袖而去:
“不知好歹的东西!来日你要是因为这草包嫁不出去,家里可不养闲人,你自己想清楚罢!”
陈名姝看着父亲他们离去的身影,肩膀松了下来。
她爹这人唯利是图,亲生女儿在他眼中都没几两碎银来的重要。
说不养她,那就真不会养她。
不过她也不需要他来养。
陈名姝一手好绣活,足以撑起一个家。
要不是因为孟家彩礼丰厚,陈秀才怎舍得把她嫁给孟星洲这远近闻名的草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