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呢?”室盈问。
“你没听他说吗?他能听懂你说话,而且他一看就知道你是青蟾诶!!”我惊讶道。
“对哦!”室盈反应过来,赶忙跳到男子的身上质问:“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真真是个好人!”男子极为委屈地喊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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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我想他没说谎。风氏曾有分部崇拜月亮,而且我哥说我族先蟾与他们有过接触,故而他认识我,能听懂我的话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经过一系列盘问,室盈认可了男子的身份。
“那好吧,但你为什么一直跟踪我?”我还是不明,接着对男子问。
“我不说了嘛,怕突然出现吓到你,把我当成坏人,所以我采取了这种低调渐进的方式,没想到还是被你误解。”男子发了一通牢骚。
“你这种低调的方式明明更像坏人好吗?是个正常人被另一个人在暗处尾随好几天,都会觉得害怕吧?”我皱眉撇嘴,不可置信道。
“哎,这是我的风格,你们不懂便罢了。像我这般有特点的男子,世上本就不多。”他甩头摆手,一副洒脱超然的模样。
我怎么有点想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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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中,我拔出两支箭矢,室盈用灵力给男子治好了伤。
刚痊愈的男子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围在我身边嚷着要跟我一起走,因为我伤害了他,万一他旧伤复发,我还要对他负责。
傍晚时我们走到了一条河边,我在忙着找休息的地方,他却不识趣的不停说着要我负责的话,我有些烦躁地推开他,他转个身又过来,一只手刚好碰到我腰间的怪球。
紧接着,球面上的泥层如之前在放勋那里一样快速脱落,终于从我身上掉下,里面包裹的物体也终于完全暴露出来。
掉落的物体看似一块普通的石头,但当我看到它的一霎那,有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室盈抢先跳过来,碰到了石头。
一瞬间,石头好似被从沉睡中叫醒了一样,其中部裂开,一道白光从内冲出,照亮了我们身边的大片河面。我们有些惊诧地看着这个场景,而此时,室盈整个身体宛如满月一般胀了起来。
光束照亮的河面,竟清晰映出一片黑天下的雪地之像!
雪地如被刀割般破碎,无数划痕交错其上,充斥着破败凄凉之感,三分之一的部分有一道塌陷下去的沟。我们之所以看得清楚,是因为整个场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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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某种光照着。
见此情景,我忽然明了了两件事!一是我在见到真正的放勋之前所看到的幻像,是从这个粘在身上拿不下去的“石头”中产生的,而不是又遇上了时空差序。二是五十余年前,朝“石镜”小洞照过来的那道非自然光,与眼前这个场景里照着雪地的光,我确信它们属于同一种!
一些突然而至的念头让我感到惶恐,我有预感,当这些问题得到解答时,将会颠覆我现有的认知。
“这片雪地发生了什么?”男子刚问完,场景中便渐渐传出嘈杂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听越乱。起初还只有寒风的呼啸声,没过一会,地动的翻响声、兽类的低吼声、人类的呼喊声、器具的碰撞声、不知何物发出的细脆声、大风掀布的抖动声,甚至还有近似过年时震天响的爆竹声…………
咔嚓咣叮当嘭…………最后,难以辨认的混声充斥着我们的耳朵,我们却无法想象雪地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因为除了被震颤的雪地这一片,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人若闭上一只眼,视觉范围就会缩小,我们面前的场景,便似一双“眼睛”,但它全程都没去“看”出事地点,而是只“看眼前”这一片。
突然,地上的雪花被一股强烈的风吹得全部脱离地面,露出深黑色大地,本来空隙不大的沟貌似受到某种强压而极速扩张,转眼间变成一道地缝。裂开的一侧大地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按住一样,猛烈下沉并在某一瞬撞入另一侧大地下层。我们看到另一侧地下有一层呈现出金黄色,因而这一下撞击而出的是无数大小不一的金黄碎块,它们顺势全部显露在了地面。
“室盈,你这是怎么了!?”一转头,我发现室盈的肤色竟然变得和场景中的金黄碎块一样!
“青蟾会变黄蟾吗?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种情况。”男子看着室盈的变化,以为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我不应该是这样的…………”室盈痛苦地呐喊。
它开始动用灵力,但这种做法不仅没有让体肤变回原色,反而释放了它体内的月辉。我感受到了它无比的惊慌,而它越是惊慌,月辉越是明亮,充盈的光辉将它笼罩,向空中飞去,圆面中间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暗影轮廓。
眼见室盈越升越高,越来越亮,我急忙大声呼唤它,试图安抚它的情绪,可它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制住了,身体不受控制。
石头投映于河面的场景在室盈飞远后消散,我捡起石头,风一般地朝着室盈飞去的方向追赶。
悲哀的是,人类跑的速度还比不上许多走兽,更别说追一个飞的了!
“姑娘你别太悲观,毕竟夸父都没追上太阳,你又怎么可能呢?”男子拍拍我的肩膀,想让我好受一些。
“你…闭嘴!它是我朋友,遇到这种奇怪的状况,我怎能不赶快到它身边?”我气恼地斥他。
“可你追不上,凶我也没用啊~再说,大羿当年也没追回他妻子嘛,我只想给你提个醒罢了。何况大羿那时把太阳吓到多年不肯出来,世间生灵只好恳求烛龙以‘钟山之神’的身份,向金乌借火精之力,用睁眼闭眼的方式暂代其完成白天至黑夜的变换。而今青蟾族又出了变故,这又有谁能代替呢?简直太难为众生了!我真真是为你们担忧啊~~”
“什么烛龙什么钟山……哎呀算了,我的朋友出事,你看不到我很心烦吗?能不能不要说那么多话??我现在都不知道它去哪了?你这么担忧倒是想办法帮我找到它啊!”
“你别着急嘛!你看它刚才朝西飞了,说不定正好飞回家了呢?”
“可它跟我说过,它不能直接回家。”
“以前是不能,可它哥哥已经离开了,它应该可以回去了。”
“你说……什么?!”
男子的话让我震惊不已。
他指了指天,道:“你没发现,天上无月吗?”
自我回来之后,白天不见日,夜晚不见月,我一直只道是天阴,因为我看出室盈不想回答我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我向人们了解过在我“消失”的五十多年里发生的大事,人们称颂的“大羿射日”就是其一,连放勋也和我讲过此事。
所以我沿途看到草木不兴、庄稼欠收,其原因竟真的是…………
“趁着烛龙还没把眼睛完全合起来、黑到什么也看不见之前,我建议咱们赶紧找个安全之地过夜,其余的事,明天再说。”
我也只好依着他的话了,毕竟眼下的情况,再急也没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