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如预设的宿命,只要经过,便无力抵抗,而对于陆逸笙来说,乔晓一便是他的宿命,他躲不开,撇不下的人。当初一见到她,他的心在悸动,那天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脚步,看着她与好友去报名,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直到好友拍了拍他,他才恍过神来。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竟然会跟他在一个班,他的内心自然是喜悦的,以后他跟她就是同学了,当时的他们,在陆逸笙千方百计的接近下,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两个人都没有逾过那条线,然而最终先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是陆逸笙。
陆逸笙在国外的这几年,他的室友看了乔晓一的照片后都说,在学校的女生钦慕于你的样貌丝毫不亚于她,为什么非她不可。他没说话,但心底却在说,不管乔晓一是什么样,不管她好与不好,他都喜欢,在他看来,乔晓一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逸笙,逸笙,开门呐。”周玉曲在陆逸笙的房间门口敲着门,“妈,有什么事吗?”陆逸笙打开了门。“伊萱到了,你这孩子,伊萱到了,昨天叫你去接你不去,你爸待在公司处理事物,只能我去接了,现在赶紧好好地招待人家。”周玉曲的语气少不了责怪,正推着他下楼去,“诶,妈…”陆逸笙都来不及说话。
他一脸无奈的表情走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那个正在望向他的女生。
“逸笙哥。”她温柔地叫了一声,挑眉扫淡如远山,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治,简直像画中走出来的人。
白伊萱在看到陆逸笙的时候,笑的特别开心但却是笑不露齿的那种,端庄大方,原来这么多年没有见了,陆逸笙比以前更加好看了,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成熟,但第一眼还是让人觉得他像个阳光大男孩的气息。俊俏的五官,像极了年轻时的陆振,他已经很高了,身形挺拔的像白杨白伊萱穿个高跟鞋才到他嘴唇哪里,再次看到他,她沉封已久的心终于释放了。
“伊萱,你怎么想起来回国了?”陆逸笙坐下来问道,“我喜欢国内,空气好,人也有我留恋的。”白伊萱可是直接挑明了来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向了陆逸笙。
“哦,是吗,不知道是哪家的男子如此幸运能俘获你的芳心。”陆逸笙装傻,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陆逸笙并没有看见她看向他深情的眼神,他一直在低头想事情,并用手敲打着茶几,根本没有看她一眼,“我遇见他,才是我的幸运。”白伊萱说道。
陆逸笙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伊萱,我有事先出去了,午饭你想吃什么叫周妈帮你做便是。”
“逸笙,你干嘛去,伊萱刚回国,你也不知道好好陪陪她。”周玉曲一直在旁边暗中听他们两聊天,从白伊萱的话可以看出,白伊萱是喜欢陆逸笙的,而陆逸笙呢,真不让人省心,人家都拐弯抹角的表达了,他却还不明白。
“妈,我有事出去一趟,您就别拦着我了行吗?”陆逸笙很无奈的说。
“胡闹,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周玉曲怪嗔道。“妈,我……”“别说了,你要出去也行,把伊萱也带上,带她好好玩玩。”“妈,你刚刚不还说伊萱刚回国嘛,那么久的飞机,肯定很累了,人家时差都还没有倒回来你就叫她出去玩,万一累着了怎么办。”陆逸笙明显是不想带她出去,聪明如她的怎么会不知道。
于是白伊萱走上前亲昵地挽着周玉曲的手,声音确实好听的如清泉流过版的清澈:“伯母,逸笙哥说的对,我才刚回来,时差还没有倒过来,现在还有点累呢,所以啊,下次吧,下次逸笙哥可要带我好好逛逛。”后一句是对陆逸笙说的,陆逸笙有点想笑,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眼中的期待,没办法,白伊萱好甩开,他妈可不好敷衍。
“嗯,下次。”“你这小子。”“妈,我走了。”陆逸笙留给了她们一个背影。
“小萱呐,这小子就是这样,你可别见怪啊。”“伯母,您这是什么话,逸笙哥已经很好了,有什么见怪的。”“是是是,他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倔了一点,随他爸。”
白伊萱笑了笑,所谓一笑百媚生应该也不过如此吧,她说:“伯母,我有点累了,想去歇会儿。”“好,我带你去楼上。”周玉曲眉开眼笑的。
“周妈,你觉得伊萱这孩子怎么样?”正站在一旁的周妈听到周玉曲的叫喊连忙过去了。“伊萱小姐端庄优雅,人也是百里挑一的,更重要的是,她喜欢逸笙。”周妈也对白伊萱赞不绝口,看得出来两个人对她都是很满意的状态。
周玉曲:“伊萱这孩子确实好,只不过还是要看逸笙的想法了。”说起陆逸笙,她就开始惆怅。
此时的乔晓一正躺在自家的后花园草坪上,准确来说,是躺在程柏言的腿上,拿他的腿当枕头睡着。“乔晓一,你还能再懒一点吗?”程柏言笑着问,乔晓一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嗯的声音,程柏言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往果盘里拿一块苹果喂她,“能,没有最懒只有更懒。”她笑盈盈地说。
“呵,不愧是乔晓一。”“我还要吃。”程柏言没办法,只好左手拿书,右手拿水果喂她,并且在心里计算着时间隔几秒再投喂她。
乔晓一是真的享受,程柏言说:“不是说好复习功课的吗?连最基本的微积分都不会,还在这里吃。”“不是还有你嘛,不用担心,只要能让我及格就行。”“想让你及格,那我真的做不到,没人能把猪交聪明。”乔晓一使劲的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但是她就是不起来,程柏言吃痛了一下,动了动腿,“乔晓一,你有病。”“切。”
“程柏言,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我啊。”忽然乔晓一伤感起来了,语气听上去很委屈。“看情况吧,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走。”程柏言开玩笑似的笑着说。乔晓一不说话了,当程柏言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的时候,他刚想说话,乔晓一就坐起来了。
她看着程柏言,说道:“不管我听不听话,你总有一天也会走的吧。”不等程柏言开口反驳,她便接着下一句:“总有一天你会有女朋友的,你会结婚生子,所以不管我听不听话,你还是会有那么一天会离开我的。”乔晓一缩了缩身子,侧过身去。
“你有女朋友之后是不是会离我离得远远的,程柏言,好像最后所有人都会离开我。”她说着,泪水就忽而流了下来,程柏言温柔的帮她拭去眼泪,“晓一,我们所有人都在你身边,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程柏言有点搞不懂她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但还是细细的安慰着她。
“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有其他人就不会再理我了……我习惯有你了,虽然我总是跟你吵,但是都是你先惹我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决定要离开我了,要提前告诉我,让我缓冲缓冲。”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
程柏言心一动,原来她的情绪来自于他,他抱住了乔晓一,“傻丫头,瞎害怕什么,别忘了,我们两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你才三岁的时候就知道欺负别人了,我呢就一直跟在你后面护着你,那时候你才那么一点高,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跟人打架,打不过就来找我帮忙,上小学的时候,你贪玩成绩又不好,作业哪一次不是被我逼着完成的,上初中的时候,你比以前更会惹事了,哪次不是我摆平,上高中的时候,你还是那个性子,但却让我感到你不再需要我了……”因为你有陆逸笙,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乔晓一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叙述着,直到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让她的身体一顿,“不过,你还是乔晓一,永远是那个净会给我惹事但却没心没肺的人,永远都是无理还跟我整个理由出来的人,是那个明明胆小却还逞强的人。”还是我爱的人,他在心底默默补充。
有很多事情都说不清道不明,比如,乔晓一讨厌程柏言,她从小受他的压榨,却不知道他帮她摆平的事,乔晓一喜欢陆逸笙却不喜欢从小朝夕相处的程柏言,程柏言拒绝了所有人只因为一个乔晓一,再比如,乔晓一从来不会觉得或者害怕程柏言会离开她,但陆逸笙的出现突然让她想到了好多,他的出现让她多想了,她害怕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瞒过程柏言什么事,唯独她谈恋爱这件事她瞒了,所以她怕了,她好害怕程柏言冷冷的骂她,不理她,曾几何时,她已经习惯他在身旁,想到他要是离开,她会难过的要死,无关爱情,只因他成习惯。
“阿良,你说晓一是真的不知道柏言对她的感情吗?”他们俩站在阳台上,苏欣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在温婉的气质中又透露出职场女强人的气场。
乔良淡淡地笑着:“我这妹妹,最大的缺点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优点,真搞不懂柏言那小子怎么就看上了她,没眼光。”虽然说着的话是在嫌弃自己的妹妹,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
“说什么呢!”苏欣顿时不开心了,使劲地打了他一下,“晓一是你妹妹,你不可以这样子说她。”“哎哟,你就这样护着你小姑子,不管我这个老公了。”乔良把脸凑了过去,‘你干嘛!“苏欣吓了一跳,看着乔良那张文质彬彬的脸。
“老婆啊,咱俩就别管他们俩的事了,好不容易今天有空,我陪你出去玩玩。”也不等她开口答应,就拉着她的手出门了。
“阿良,你当初是怎么看上我的。”乔良侧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她就脱口而出了,“因为你,傻,要是不娶你你被别人骗了怎么办。”乔良笑着说。
显然,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想理他。乔良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苏欣有小脾气了。于是便握住她的手,她挣开,他再握住,她再次挣开。
乔良知道她的脾气也挺倔的,于是再次握紧了她的手,就没打算让她再挣开。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我表达地或许不尽词义,但是我无法给我自己一个理由让我不爱你。”
苏欣愣愣的看着他,在她的印象里,乔良与程柏言都是一样的人,都不会说好听的话,乔良从未跟苏欣说过什么情话,她唯一觉得好听的那句话便是乔良求婚时单膝跪地,对她说:“我贪得无厌,想要你的全部,苏欣,嫁给我吧。”
当她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乔良温柔的笑了笑吻上她的唇,然后说:“出发,带你去好好玩玩。”苏欣嗯了一句。
陆逸笙开车回到了他们以前的高中,现在变化都挺大的了,该整改的都整改了,又新添了许多的教学楼。操场上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向着太阳的方向笑着。
“祝老师。”陆逸笙穿了一件灰白格子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很阳光的样子,脸上依旧是标准性的笑容,说他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为过。
“你是?……哦,原来是陆逸笙啊。”这位老师的体型偏于矮小,带着一副眼镜,头发已经有一半都花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明显,明明才过50的人,看起来竟如此苍老,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祝老师,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哪能啊。”祝老师笑着。
他们俩边说边进屋,“祝老师,我来是为了……”“我知道。”祝老师打断了他,便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交给陆逸笙。“这东西在我手上已经有四年了,今天,总算是交还给你了。”陆逸笙接过,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逸笙啊,你跟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是她来叫你拿的吗?”祝老师倒了杯水,“老师,我把她弄丢了。”他端详着那条项链,一丝愧疚涌上心头。“那真是可惜了,我一直以为你们俩现在还在一起。”“老师,你能和我说说我走了之后她怎么样了吗?”陆逸笙眼中带着恳求。
祝老师思索着:“你走之后,她有一段时间逃课去了丽江,大概是在五月中旬,回来的时候,差点被劝退了。还好当时的结果只是给予了警告与处分……”
五月十六号,是他的生日,陆逸笙曾经对她说过,他想摒弃一切学校的事物,在他生日的那天带着乔晓一去丽江玩,哪怕逃课也行,丽江是个温柔多情的地方,也是所有缘分开始的地方,人间四月天,说的也不过是丽江罢了。
“晓一,对不起,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他紧握着脖子上的吊坠,是个棱形,中间刻着ql,背后是bl,bestlove,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