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邪恶节点，它对我做了什么？”

“它生成了一个人类世界的镜像节点，也就是一个虚拟的人类世界，然后生成引导程序，劫持你的大脑感知系统，引导你进入这个境像节点，让你感觉到自己似乎回到了人类世界，格伦特先生。”

“啊……，我全明白了，珍妮，全明白了！”我恍然大悟，稍显激动地对珍妮说，“那天我同波罗先生聊天，就突然被送回了家里，于是我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原来我经历的那一切都是假相，实际上，我被它引导到了虚拟的人类世界中。这个邪恶节点，它竟还伪装你的声音，说什么主机彻底修复。我轻信它的慌言，竟还对你，对苏菲世界大发脾气！我甚至还砸了脑机盔，降解了大脑中的量子芯片，其实，那只不过是假相下的错觉，我不可能砸脑机盔，也不可能降解量子芯片，对吗？”

“是的，先生。在人类世界，你仍然戴着脑机盔，坐在自己的电脑房里，一切都没有改变。那个木马程序，也就是邪恶节点，终归得不到caref核心系统的支持，无法调用最先进的图形学资源，所以，它创造的那个幻境，比如湖边的人群、老街的气象等等，总让你觉得哪里不太对。”珍妮冲我点点头。

“珍妮，我真诚地向你，向苏菲世界道歉，请原谅我的鲁莽和无知！”

珍妮看着我，大眼睛忽闪了两下，她突然一笑，做了一个鬼脸儿……。

“波罗先生，他怎么样了？珍妮，你有他的消息吗？”

“我知道你会问我这个，先生。”珍妮笑了，“那天在瓦迪哈勒法，你被邪恶节点引入镜像，在波罗先生看来，你是突然地消失了。他立刻回国，受到阿尔贝国王招见，他向国王详细陈述了一切情况，陛下非常吃惊，责成优尼斯首相调查此事，优尼斯首相成立调查委员会，正对此事进行调查。不过波罗先生认为，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原来如此，他没事儿就好。”

“波罗先生还在《泰晤士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我给你带来了。”

珍妮说着，用她纤巧的手指，在空中地划了道优美的弧线，一个清晰地虚拟显示屏出现在我面前，那上面显现出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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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尼罗河的奇特经历

（比利时）赫克尔?波罗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在你们中间，一定有这样的人，他们思维敏锐，头脑清醒，不论何时何地，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总会排除一切干扰，让自己始终保持理智。如果我说，我赫克尔?波罗就是这样的人，你们大概一定不会反对的，起码在我发表这篇文章之前。

但是，最近在尼罗河的一段经历，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开始怀疑我的思维、我的头脑，开始怀疑我曾引以为自豪的、还不错的对人类行为的洞察力，以及所涉事件的分析能力，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名合格的侦探。

在“卡纳克”号，当我调查马普尔小姐（代名）被谋杀的案件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他声称叫乔尔?格伦特，原籍中国，幼年随父母移民比利时，现从事东亚有关贸易。由于他的出现，是紧随马普尔小姐被杀之后，我当然有理由把他列为头号嫌疑，虽然最终我证明，他与本案无关。

但始终使我大惑不解的是，这个自称叫格伦特的“比利时”人，他无法说清自己什么时候上的船，以及怎样在所有船员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登上“卡纳克”号。我同郝斯汀上校对此展开调查，居然一无所获。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船上的一位管事曾接到上司的电报，让那人免费上船。但我们向轮船公司核实，跟本没有什么人发过这封电报。但那封电报，确实存在，因为有多名船员都可以作证。可奇怪的是，当我们寻找那封电报的时候，它确神秘地消失了……。

在我们抵达瓦迪哈勒法以后，我同他有过一次谈话，据我观察，其实这个小伙子人不错，不像个坏人，他喜欢思考，热爱哲学，甚至善长杜撰一些有趣的故事以让人快乐。他甚至还救了格林小姐（代名），但我无法想象他是如何获悉罪犯的计划而把它提前透露给了格林小姐，使后者免去一劫。我曾试探着问他，但他明显在对我撒谎。

显然，这些并不是最离奇的事情。

就在我们边走边谈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是的！是从我的眼皮底下一下子就那么消失了，无影无踪……。

你们信吗？

当然不信，因为，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如终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我苦思冥想，却找不到做梦的证据。哈……。

目前，我国政府正在着力调查此事，但就我个人认为，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么，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我给你们留下一个问题，如果此事是真实发生的，假定我没有撒谎、没有神经错乱、没有哗众取宠，那么，侦探这活，我还继续干下去吗？

我在家乡斯帕期待你们来信！

读完波罗先生的文章，我不知该说什么。我想，一旦某个人，他曾经无比坚定的信念和逻辑，突然因为某件无法理解的事情而崩溃，失去了思考问题的依据，那么，他一定会经历漫长而痛苦的时期，直到重新找到答案。从波罗先生的文章中，可以感受到这种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