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势越发壮大,极大程度上已经影响了刘悲的思绪,内心可谓是五味杂粮。
急不可耐地从树后探出头去,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两人从屋内走出。
为首的正是小雪的弟弟,此刻身披麻衣,低着头,手捧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面带微笑,与他的泣不成声形成对比。
另一人自然是不用说了,正是小雪的母亲,只不过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还需有人搀扶才能继续送行。
当看到小雪跟着人群身后一同走出,并没有看到小雪的父亲,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已经走了。
刘悲心里没来由涌出一股欢喜,冲淡了心中的五味杂粮,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一看到小雪低着头,任凭眼泪自两边溜走,在夜色里化作一颗颗晶莹的星星,却也掩盖不住失魂落魄的模样。
看得他心中一痛,忍不住呼唤出声。
“小雪,你没事吧?”
这么唐突的询问,打破了这悲伤的氛围,惹得每一个人怒目而视,但见他是个孩子,也就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前进。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宁如雪怔怔地抬起头来,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仿佛追随父亲离去的步伐一同消散,只剩泪痕遍布在脸上,为这绝美的脸颊增添了几分憔悴。
表情木讷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是刘悲,空洞无神的眼中有点点晶莹闪烁,一直压抑的情绪忍不住热泪盈眶。
迈着趔趄的步伐,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见状,刘悲赶紧张开双臂,好似在迎接小雪的回归。
宁如雪顺势埋入刘悲的怀抱中去,紧贴着他的胸膛,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滚滚泪珠如流星陨落般,还未闪耀成黑夜里的星星,便很快没入刘悲后背。
“刘悲,我我我爸死了…你说我我我如果早点回回来,还会是这这样的结局嘛…”
不行,她不能怪刘悲!
刘悲没错…
他以前还小,没这个能力带自己回来…
现在有能力了,就立即信守承诺带她回来了…
只不过太晚了而已,所以不能怪刘悲!
刘悲已经很努力了,要怪就怪那害死她的人!
要不是那个人害死了自己,现在也不会是物是人非的结局…
对!就怪那人!
而刘悲呢,宛如一个木偶人。
想要像小雪父亲一样触碰到小雪,可双手一抱,只能与空气相拥。
想要像小雪安慰自己一样安慰着小雪,却想不到可以安慰的话语。
听着耳边小雪的抽泣,刘悲眼中迷茫翻腾,心底击起阵阵涟漪。
难不成经过这些年的稀释,他们的关系已经渐行渐远了嘛…
………
画面一转,刘悲坐于长板凳上,背靠着墙壁,看向不远处的厅里。
小雪弟弟和小雪母亲身披麻衣,跪坐在火盆前,不断往里面放入纸钱,纸钱随着他们的动作起伏不定。
火盆后有一白布阻隔着两人思念。
透过白布看去,隐隐能看清是一口棺材,载着凡胎。
小雪跪坐一旁,脸上所残留的伤感,与刚从心底升起的缅怀不分轩轾,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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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她那饱含思家之情,才有安放之地。
“宁宇杰。”
“好的,宁宇杰份子钱两百块~”
“宁宇安。”
“好的,宁宇安份子钱一百块~”
“宁如琦。”
“好的,宁如琦份子钱一百五十块~”
身旁一唱一和的对话,牵引了刘悲那混乱的思绪,下意识转过头看去。
见有一老人手持毛笔,在接过来往人的份子钱后,伴随一声声吆喝响起,将他们的名字记在了一张红纸上。
同时,其身旁还有一位老人,两人分工明确,在他将名字记好后,那位老人便从一旁的箩筐里面抓起一把米。
随后从桌上的钞票里,抽出一张崭新的五元钞票,连同米一起放入塑料袋中,递给那些已经交过份子钱的人。
刘悲稍作犹豫,便从兜里摸索出一叠钞票,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后,便将其余的钞票,从正在记名字的老人腋下偷偷放到了桌上。
老人瞥了一眼这凭空出现的钞票,粗略来看,数目不小,不由看向了身旁早早坐在这的刘悲。
见他侧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让老人没了辙,于是便问道:“孩子,你叫啥名字,父母叫啥?”
“刘悲。”
“那你父母叫啥?”对于这个外姓,老人有些诧异,还以为是宁如雪的哪家亲戚,又继续追问。
刘悲这次并没有选择回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叫啥,如果知道的话,那他就不会出现在孤儿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