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之与钟毓各怀心思的踏入巴陵城,史郁弘早早等候在刺史府。一番寒暄后史郁弘着人安排了使团的住处,云清之道:“钟使就随刺史安顿,下官奉旨还需前往折冲府一趟。”
钟毓点点头,“你且去吧,代我向纪都尉问好。”
云清之带了一队亲兵抬着一个小箱子前往折冲府而去,史郁弘疑惑问道:“云副使这是去做什么?”
“圣上的恩德,让云副使去颁赏上次营救西羌都护府的府兵。”
史郁弘见钟毓闷闷不快的模样,又问道:“我瞧你面色不好,是不是水土不服?我着人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钟毓坐下摆摆手,“不必了!”
史郁弘摒退随侍也坐下给钟毓添了杯热茶,“我瞧钟使愁眉不展怕不是有心病。”
钟毓自嘲一笑,“不过是担心不能完成陛下嘱托,心中不安罢了。”
“我猜钟使是在担忧云副使。”史郁弘自顾自道:“我与云副使打过交道,他聪慧机敏一定会成为你的好助手。”
“西羌那边你可接到什么消息没有?”
“五天前斥候来报燕国有一队人去了金城。”
钟毓闭目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风雨欲来啊!”
“钟使也别太过忧心,陛下仁慈,若真和谈不成也不会怪罪你的。”
钟毓闷闷地也没有回应,史郁弘见他这模样只得扯了些别的事情宽慰他紧绷的神经,随即着人安排他用餐安歇。
话分两头,这边云清之宣读完旨意折冲府里一片欢呼,钱多多抱着云清之哈哈大笑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没事!”
“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责罚云令史。”
“云令史已经升迁了,你不能这样喊他了,要叫云副使。”
“我瞧云令史就是一位福大命大的面相。”
“都说了现在是云副使了。”
“对对对,云副使!”
魏垣拉过云清之也是喜笑颜开,道:“你知不知道折冲府很多士兵都担忧你的安危,如今见你无恙大家都很开心。”
“劳大家挂心,清之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纪攸稳住场面,对云清之说道:“平安无事就好。”
云清之冲纪攸恭敬一礼,道:“都尉为了我上书了不少折子,云某在此谢过都尉。”
纪攸虚扶起云清之,道:“不必多礼,本该如此。”
云清之派亲兵抬上一个木箱对纪攸道:“这是陛下赏赐的银两,有劳纪都尉分发给阖府上下所有的将士。”说完拍拍手,十几名亲兵又抬来二十大坛美酒。
“数月前我领着大家去西羌都护府时说过等平安归来就请大家喝酒,如今该践诺了!恳请纪都尉允许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好!我允许了!”
听闻都尉发话当初跟着云清之深入西羌的那些士兵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围着云清之将他高高抛起,不住的欢呼雀跃。
云清之被人连抛数下惊的大叫,钱多多呼喝几声众人方才放下他,大伙儿嬉笑着去伙房安排饭食去了。
宴席上众人欢歌晏语一群又一群的人来给云清之敬酒,钱多多替他拦了不少饶是这样云清之也被灌了不少酒。酒气上涌,双颊泛红的云清之只能推脱明天还要启程赶路提早退席离去。
辞别纪攸钱多多送云清之回驿站,天色已晚商户闭市街道上早已没有什么行人,云、钱二人并立缓行,钱多多回首看了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一队亲兵扯了扯云清之的袖子,小声道:“你这次出使西羌怕是会有危险,毕竟你在都护府做的那些事情······我怕西羌会对你不利,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出使?”
“多多,谢谢你的关心,我想我会没事的。”
“那你这次出使随行的人员里有没有能靠得住的?若起了什么变故能否护你周全?”
云清之淡笑,“我这次出使代表的是陛下,是整个夏国,纵使西羌再怎么瞧我不顺眼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可······”
“多多,不要忧心。”云清之打断钱多多的话,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想想我这样聪明机灵不会有事的。”
钱多多垂眸沉默直至将云清之送到驿站门口分别之时,郑重道了一句:“保重!”
云清之点点头笑着冲钱多多挥挥手,带着亲兵转身踏入驿站。
翌日,使团辞别史郁弘出发前往剑阁关,同样的路不同的心境,云清之看着那块明帝亲书的石刻心中波澜起伏。“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心中默默念叨着这两句话想起临行前夕顾晏曾私下召见自己,言明此行凶险若有万一让自己务必想清楚该如何去做。怎么做?还能怎么做?西羌必定会借上次的事情发难,虽然同顾晏要了一样用来安抚旭邬烈的东西,但是能否有用还是两说,还有燕国在侧虎视眈眈,此种局面真是一言难尽······
“云副使,喝点水吧。”改扮成随行亲兵的阿鸮递给云清之一个水囊,阿鸮见他愁眉紧锁随手接过水囊也未饮用,低声道:“此行除了我亲兵里也有不少是相国的人,公子尽可放心,真遇见什么事我们能确保公子无虞。”
“阿鸮,你跟着我也辛苦了。”
“公子客气。”
阿鸮退下后云清之揉了揉眉心,心中嘟囔道:“唉······忘了还有个刘相要应付!”
剑阁关,云清之念完嘉赏的圣旨命人奉上一箱银钱对耿钺说道:“陛下赏赐的银钱在此,就请将军拿去犒赏三军吧。”
耿钺面北而叩,“臣,领旨谢恩。”
顾晏恩赐了巴陵与剑阁关两处同样的赏赐,这是云清之私下与顾晏商议过后的结果,除了嘉奖也算施恩。
耿钺命副将带处理这件喜事后独留云清之一人在屋内,还未开口就听见赵徵求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