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欢同白时寒回了芥子楼,逸真立即着人为他二人疗伤。此次随行的弟子除了沈如欢只有尤思思是女子,自然便由她来为沈如欢疗伤。
尤思思与沈如欢在外门时便处处针对她,之后两人,一人拜入逸真门下,一人入宵晖门下,这才少了交集。
此次同行本就令尤思思不快,现下又让她来为沈如欢疗伤,自然十分不情愿,只是师命难违不敢违逆,哪想竟让她发现沈如欢身上的魔印。
“师父!沈如何魔族奸细的身份已坐实按门规当……”
偏厅内沈如欢跪在逸真面前,她被封住了行动,肩头裸露,露出颈后的月牙形红痕。
“魔印传说是混沌时期的魔族独有的,到如今,连魔族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存在这样古老的族群,尤师妹又是如何认出这是魔印的?”白时寒直视她问道。
尤思思知道白时寒向来护着沈如欢,当着逸真的面不好发作,便做出正义凛然的模样,说道:“藏书楼中有古籍曾记载,魔印在主人受伤时会吸收外界的灵力。”
她说完走到沈如欢背后指间灵力灌入红痕,结果不一会那月牙儿就从银勾变成了上弦月,当真如她所说。
众人哗然,连白时寒也皱了皱眉。
尤思思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跪在地上的沈如欢求救般地看着逸真,她说不了话,也摇不了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反抗。
逸真示意众人安静,抬手解了沈如欢的禁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可是魔族奸细?”
沈如欢朝他重重磕了一个头,声泪俱下:“如欢从小在太清长大,绝非魔族奸细,求师叔明鉴!”
逸真点点头,而后施法将一对玉环戴到沈如欢脖子上,说:“这玉环会封住你灵海,轻易取不下,其余的,等你师父回来自有定夺。”
他刚说完正要走,宵晖却出现在门外。
见宵晖出现,白时寒眉宇间的忧虑立刻消失了大半,还不等宵晖发问他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给他听。
宵晖听完面色如常,他扶起沈如欢,面向逸真道:“《上古魔神录》中关于魔印的记载十分含糊,太清收录的也仅是残卷,实在不能作为证据。”
逸真看了看沈如欢,其实那本书他也读过,与其说是传记但更像是作者依据史实拓写的传奇故事。只是传到现在,也没人能分辨出到底那部分是真那部分又是虚构了。
正因如此,刚才尤思思一口咬定沈如欢是魔族奸细的时候,逸真才没有立即处置她。只是经过江寻月一事后,弟子间多少有些杯弓蛇影,宁可信其有。
眼下宵晖来了正好,宵晖的法宝洗尘镜能照出人的本源,不仅是人,任何妖魔鬼怪都能在镜中现行。
“旧书既不能做证,便借师弟的洗尘镜一用。”
宵晖一挥袖,一个古朴的水晶圆盘浮在空中,他屈指射出一枚冰晶,冰晶刚一触及圆盘就变成了水。
水中波纹一层层荡开,映照出沈如欢满是泪痕的脸,水面很快平静下来,如镜面一般,镜中照出的仍是沈如欢。
这下真相大白了,逸真撤了沈如欢颈上的玉环,他背起手朝尤思思道:“还不快向你沈师妹道歉。”
尤思思不情不愿地向沈如欢行了个礼,一声抱歉说得敷衍之极。
逸真正要发话,宵晖一摆手挡住他话头,对尤思思道:“对同门擅用私刑,当受十记戒鞭。”
他面色平常,连语气也毫无波澜,却叫尤思思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看了看逸真,后者却道:“若按门规应是二十戒鞭,还不谢过师叔。”
尤思思咬了咬唇,狠狠地剜了沈如欢一眼才道:“是,思思多谢师叔。”
众人走后,宵晖安顿好沈如欢也准备离开,沈如欢却拉住了他:“师父。”
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
“徒儿……有一事相求。”她支支吾吾的。
宵晖站定,问:“可是想借洗尘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