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阳光刺得人头皮发麻,这都立秋了,太阳欧巴似乎并不打算减轻它对这个城市的热情,用强烈的热浪亲吻着每一个善男信女。
周末是学生和都市白领的黄金游玩日。这两天的人流量是往常的数倍之多,多归多,丝毫跟门口罗雀的某家甜品店毫无关系。
人群里一把黑色的油纸伞特为显眼,它的不普通在于那朵活灵活现的彼岸花,尤其在阳光的刺激下格外艳丽,红艳艳的似要滴出血来。伞下的女人披着及腰的黑色秀发。白得过分的肌肤嫩如婴孩,一双丹凤眼有着冲击灵魂的犀利和深邃。柔和的圆脸又将这份犀利和深邃饱和,多了份亲近。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启的双唇,成就了她独特的清雅。
今日是热闹似乎比往常多了许多,一群人围了个小圈,就算互不相识仍旧指指点点讨论着里面的主角,脸上有嫌弃有嘲讽有鄙夷。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粗鲁的拉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人群里挤出来,女人嘴里依旧不停的骂骂咧咧,咒骂着粗俗和肮脏。
油纸伞下的女人摇摇头,发出一声哀叹,任凭包裹得再光鲜亮丽,打扮得再光彩照人,那份与生俱来衣冠禽兽的本质早就深入骨髓,就算腐烂也无法根除。
热闹过后,人群散尽,一个女孩一只手捂着脸坐在地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胸口处嚯开的口子。耳边流转着小三,情人,狐狸精……各种有悖人伦谩骂第三者的词汇,一锤一锤的冲着胸口袭击,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既然义无反顾那就坦然舔舐恶果。只是,终究是脸皮薄了些,自尊多了些,忍不住低声抽泣。
一条丝巾落在胸口的手上,头顶的烈阳瞬间变得温柔,低垂的眼帘下多了一只纤巧的小手。
“如果不想继续丢人现眼,就跟我走吧。”
也不知道是出于哪一份鬼使神差,或许这就是跌入深渊后出现一根救命稻草的救赎,毫不犹豫的牵上这只手,直到跟她走进一家店,才醒过神来。
“谢谢”说完之后,她转身走到门口,跨出去的那一步却停了下来。此刻,该去哪里?偌大的城市,似乎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躲避的容身之所。“我可以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当然可以。”四个字捷足先登。“周益,把她带到楼上休息一会儿,顺便给她找一件衣服。”本来趴在吧台打盹的女孩听到叫自己名字瞌睡一下清醒,上班开小差被老板逮个正着,这个月的全勤看来是泡汤了。只能为了奖金再卖卖力。
“好嘞,姐。”
周益笑着脸,殷勤的领着女孩上了楼,隔着玻璃窗,一个男人手舞足蹈的冲着里面一顿比划,笑开花儿的一张脸嘴里密密麻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玩意。从自己第一天上班,这个男人隔三差五就出现在这儿,也不见他进来过店里,时间长了才知道他是老板的追随者之一,听店长说他的疯狂程度几近变态,因此离他越远越好是门店守则的其中之一。
“咪呜呢。”油纸伞在进门的那一刻幻成一枚藤簪,随意的挽起了长及腰间的青丝,透露出慵懒的迷态。一杯水很及时的送到她的手里。
特制的银色水杯,注入水之后就显露出一朵鲜活的红色彼岸花,看着尤为精致。
“我怎么知道。”肩膀一抬,紧接着是马不停蹄的忙活着手里的游戏。
“门口那玩意是打算留着吃晚饭?”瞟过门口拉长的倒影,手舞足蹈的影子欢悦的跟她打着招呼,至于嘴里嚷的什么,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他爱在那儿在那儿,又不碍着什么事,这么小气干嘛。”发自肺腑的一句话,惹来一抹不太友好眼神的蔑杀,随即乖乖放下手机,双手投降状,绕过她的身体,在暴风雨来临前夕及时止损,比起游戏的乐趣,保命更重要。
“该死的祸害。”嘴里嘟囔着,随手提起扫帚,一阵呜呜哇哇,骂骂咧咧由大声到小声,由近处到远处,也不知道这种常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视线扫过被撵远去的人影,忍不住一声叹息,早知今日,当初她真不该一时心软救下那磨人的无耻混球。
“报告,垃圾清扫完毕,大人还有何吩咐。”扫帚一扔,双手一拍,手机一拿伴随着没好气的“滚。”
干脆的“得咧。”倒是给了她放飞的解放。眨眼功夫,整个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