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一宇也没有同他过多的周旋,既然被看破也没必要再作隐瞒。“不愧是干侦察兵出生的,作为晚辈还得跟你多学习学习。”
老头眉头一皱,所有的信息在公职人员眼里都是透明的“是不是谭凭把惹的祸事全部让心心背了,当初真不该把孩子留给他。”
“大爷,你错了。既然你不肯告诉你女儿的下落,那我就告诉你谭凭跟谭心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不过在这之前,我得要说明最近发生的案子,前提是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要是承受不了,发生了什么,我们两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老头看了眼老婆婆,她并没有接受他投递过来让她回避的眼神。“你说吧,大风大浪的日子都经历过了,我们。。。能承受。”
“最近我们在几个地方发现了被人分尸碎掉的尸体,法医判定,死者是谭心。经过多方面侦查,取得了另外的线索,被杀掉的人极有可能是她的双生姐妹,或许就是你们口中的谭艾,所以我们想要知道你女儿跟她的信息,希望你们能如实相告,事关人命,你是一个当过兵的,其中厉害关系你恐怕比谁都清楚。”解一宇的眼睛死死的望着老头,他的宠辱不惊倒真的是老兵的做派。坐在冯七七身边的老婆婆却没有那么镇静。
“老伴,艾艾她。。。我们就别在瞒着了。”她的眼睛泛着水波,复杂的眼神望着一辈子守望着的依靠。
“你们,跟我来。”老头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把钥匙,带着他们下了楼,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住宅楼,这里看上去没几家住户,外墙上已有了大片的苔藓。借着昏暗的光线,老头打开了一扇门。一个女人双手撑着脑袋,出神的看着外面,对进来的几人视若无睹,她就是带来照片上的女人—赵玉楼。
“差不多20天前,一大清早我准备出门晨练,打开门就看到她满身是血的躺在门口,她是我女儿,虽然二十多年没见,血脉之间的联系是骗不了人的,虽然满身血腥但那些血并不是她的,老伴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中间她一动不动,不管怎么问她,她都不回答,跟个傻子似的谁也不认识,也不说一句话,过了没几天,她突然像发疯似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重复着说什么艾艾失踪了,心心回来了,她罪孽深重之类的,这个过程很短,不一会就晕了过去,清醒后依旧是一个人傻傻的坐着,或者像现在这样看着窗外。在法律上她是一个已死的人,我们也不敢送去医院,毕竟在莫名其妙失踪了二十里,那些年所发生的事肯定是见不得光的。”护犊子是应该的,好在这老头思路清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之前言语间铺垫的基础看来并没有白费。
“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把她交给我们,只要她没有触犯法律我们保证尽量还给你一个完好的女儿。”
既然把他们带来,就是需要他们的帮助,老头是真正的聪明。“好,不过希望你们还能答应我一件事。”
解一宇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何事“大爷,想要她重回从前的身份怕是有点难,给她一个崭新的身份跟你们生活,对你们来说都是新的开始。”
“谢谢!”
解一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算是无理的请求,坐在车上的他对方才的冲动百思不得其解。赵玉楼坐在冯七七左边,笔挺得一动不动的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唯一能看到她动的地方,或许只有眼皮了。
“狸猫换太子,这女人也真是够狠的。”冯七七看着赵玉楼,女人的感性让她产生了怜悯,自己的孩子杀了另一个孩子,作为一个母亲该怎样接受这样的残忍。
“连自己朝夕相处的爹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几十年没见过的姐妹。”案子的结果八九不离十,只是这个谭心到底在哪儿?她的手段难道就这么只手遮天?局里的暗影到底是不是他,好多疑问变成了无限循环。他发誓,一定要抓住谭心。
他们来到一家私人工作室,冯七七挽着赵玉楼环顾四面的环境,表示相当大的抵触。“老大,这种地方有你说的精神病大师?”
“什么叫精神病大师?是心理医生,你待会给我少说话,那家伙性格古怪,最烦的就是你们女人。”
冯七七瘪了下嘴,这话怎么听怎么反感。过道上扔的到处都是的易拉罐不小心被踢了几脚,空荡荡的回声在这座楼里回响,四面刮来的寒风让人脊背发凉,这地方看着就不象是活人能够待着的地儿。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听到响声,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嘴边还挂着没有擦去的口水,裹着大棉絮就这样敞开了门。
“兄弟,好久不见,从楼上换到楼下了?”
解一宇一只手抵住他匆匆关上的门,边招呼冯七七“看着干什么,把人给我弄进去。”
冯七七从各种脑补中反应过来,立马就钻到了屋内,大白天的拉着窗帘,脚上也不知道踩到什么玩意,重心一空就栽倒地上,听到一阵闷响,解一宇才来了句马后炮“忘了跟你说了,这家伙屋子乱的堪比乱葬岗,得擦着地面走。”
“姓解的,你来之前就不能跟我说一声,不说也就罢了,带两个这玩意是什么意思。”这人估计知道自己干不过解一宇,识相得让开挡着的门,好歹有一丝光线照了进来,冯七七听了他的建议,摸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的去拉窗帘,解一宇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到传来的惊叫。看来这个地方真不该带她来。
窗帘背后贴着各种恶心海报,比如正在吃人内脏的野人,脸上肌肉腐烂嘴上还挂着肠子的僵尸诸如此类。
“你这家伙口味依旧这样独特,看把我家警花给吓得,把灯给我打开,给你找点正经事。”
虽然对他们的突然造访表示十万分的排斥,但身体上还是应了他的要求,灯光亮的那一霎那,所有人条件反射的用手挡住了眼睛,只是个照明的工具而已,用得上千瓦的工业灯泡么。
“这女人明显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在刺激回来就可以了。”他随手拿着地上打开的啤酒,当白开水一样几口就吞了大半瓶。
“我要知道怎么刺激大老远的跑来找你?我说你能不能找个正常人住的地方,要不是我绑架司机,谁愿意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冯七七对他的话表示非常赞同,这地方离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虽然不然远,但位置偏僻,算得上是荒郊野岭,方圆百里只有他这独门独户,而且还是环建的八层高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这么个地方的。
“爱来不来,我又没请你。”
解一宇指着他“瞧瞧,臭脾气又上来。七加一,要不要我告诉你他为什么这么奇葩,这么变态,我给你说。。。”
他的嘴突然就被空降的手捂住,嘴里的酒气肆无忌惮的打在他脸上“解一宇,你他妈闭嘴,找老子办事,还这么多废话,知道什么叫诚意不。”
手掌下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对方依旧把他按的死死的,无可奈何之下,只有举起能活动的一只手,主动投诚,重新享受呼吸的他呸呸的吐了好几口“朱天亦,你tm上厕所是不是从来不洗手,熏死我了。”
看戏的冯七七实在没憋住,扑哧的笑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老大,咱们的正事还要不要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