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瘿仙子道:“娘娘,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人提上天来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安置就完了,偏要天天拿着腥鱼在猫跟前逗来逗去算什么意思。陛下他脾气再温和也会恼。你觉得在考验他,他作为一个男人,觉得你在羞辱他。”
“是呀,虫瘿讲的没错。”典伊仙子也帮腔,“当时我们就劝过你,你就跟着了魔似的听不进。绮芬这贱骨头,爱耍心机,故意装可怜,在你们面前一会儿夹错菜,一会儿打翻粥碗,还弄脏陛下的衣摆,拉拉扯扯的。”
绮芬知道今日要被“三堂会审”了,复又跪下,哭着辩解:“娘娘,不是这样的,绮芬早已知错了,求娘娘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在此对着银河发誓,从此再不见陛下,若违此誓,就让我元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紫鳞的怒火被挑起,她一挑眉毛,冲绮芬冷笑:“你发这个誓,倒像我棒打鸳鸯,逼着你跟陛下永不相见似的。”她忽想起了在西牛贺州天界的历练,想起了姨父临终时告诫的话,即使做到了神尊之位,还是得如履薄冰,方方面面考虑到周遭千丝万缕的关系,要制怒。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怒火,说:“你这个誓言不必发了,我今天突然心情好了,回去就下发敕书,让你依旧回花界当你的玫瑰仙子。日后你也不必上天庭来了。”
绮芬料不到今日这般容易收场,总算得偿心愿,喜极而泣,跪下磕头。苜蓿仙子拉了拉紫鳞的衣袖,以目示意反对。紫鳞倦极了,摆摆手,依旧让她们如往常一般架起祥云,跟随自己回到清凉宫。
无人处,苜蓿仙子劝紫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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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情场如战场,今儿你纵了她,明儿她抖擞精神卷土重来未可知。”
紫鳞正在开始慢慢恢复记忆,淡淡地说:“别的都能勉强,有权有势的男人哪能勉强。他要是驳回了我这中宫的敕令,大喇喇地要留下绮芬,亦或是过了几年重把她纳入后宫,我怎么可能拦得住?我只是纳闷,我这么一个自由价更高的女人,是怎么同意肯当天后的呢?”
她见苜蓿不肯说,便转向胆子大的虫瘿:“你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虫瘿道:“娘娘,你比陛下大三万岁,你们是在笠泽相识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据你讲,那时陛下是用了分魄法,以一魂三魄的分身与你相见,算是陛下少年时期的‘本我’,你见了他便有一点……有一点移情的意味。”
“移情?移谁的情?”
虫瘿望了望苜蓿与典伊,她们都使眼色让她别说。
“你只管说,我不治你的罪。”
虫瘿正要说,夔风殿忽然起了风,幔帐轻轻吹起,天帝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开口道:“说呀,怎么不说了?”
三个侍女便要告退。天帝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怎么不说了?”
紫鳞看他白衣玉冠,俊颜蕴怒,回想起醒来第一次与他相见的场景。彼时她头晕晕的,迷迷糊糊就见一个天青色长角牛在面前晃来晃去,她第一个念头是“这颜色是我最喜爱的”,第二个念头是“有角的牛太可爱了”,第三个念头是“好可爱好想摸摸”,结果就上手了。
后来可想而知,自己反被一只有力的手擒住,那长角牛幻化回了青龙,开口问她,你又把我当夔牛了?
就如今天一般,那时的他也是冷漠而又饱含压抑的怒气,让紫鳞不知答什么好,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又不说话了。”天帝青淏长身凝立在屋内,声音冰棱棱的,“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仆,都喜欢背着人说话。”
紫鳞今天本是极不痛快的,因想起从前长辈的教诲,她便装风轻云淡,自己却知道,这一整天的心情是蓝色的,被青淏一激,忧郁的蓝色心情变成了愤怒的红色心情。“你讲不讲理,我们主仆讲悄悄话,凭什么要你听见?难道我身为一个天后,连讲体己话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青淏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这么晚了来找紫鳞,其实是想她了。孰料走到屋门口就听到了最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己贵为天帝,竟然是那人的替身白月光。
他是一尾理智型的好脾气龙,挨了训觉得确实是自己刚才太酸了,可她又开始“自由自由”的叫嚣,可真是太气人了。他转身就走,走出了清凉宫,才发现自己本是想搬回清凉宫的,老住在书殿怎么算是个头啊。
天帝一走,苜蓿、典伊、虫瘿不住地数落紫鳞,连声说你不该跟陛下吵嘴,应该让陛下留宿。
紫鳞怒吼道:“他当时一过来就冷冰冰的没好话,要我怎么放软身段?我不要面子的啊?”
三人住嘴,一宿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紫鳞对着镜子中黑眼圈的自己暗叹:又是被苜蓿、典伊、虫瘿教育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