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騎气焰方炽,诸军不得前。岊驰騎五十赴敌军,遇敌接战,流矢贯双颊,岊拔矢,斗愈力,夺马十二匹而还阵,气势稍振。
自夜而朝,自朝而暮,安阳兵攻甚急,狻猊军阵西侧稍乱,众嚣曰:“河东军破矣!”岊独身驰往大呼搏战,贼稍却,飞矢中右目,下身披三创,画夜督战。
郭遵,张岊之队副,驰马入敌阵,杀伤数十人。敌出骁将扬言当遵,遵挥铁杵破其脑,两军皆大呼。复持铁枪进,所向披靡。敌战益急。遵奋击,期必死,独出入行间。敌知不可敌,使人持大绳索立高处迎遵马,辄为遵所断。敌又纵遵使深入,攢兵注射之,马踠仆地,被杀。
景泰子思立领狻猊军残部,亦在军中,有泰之亲卫小校劝思立自免,思立曰:“吾父为大将,兵败,以死报国尔。”挥四刃铁简,挺身决斗,率百人击退千人,枪中左颊,绝其喉而死。
连战三日,谢珩亮军遇韩力领军械部于殷墟,几至安阳,先锋王珪领晋城兵仅百余赶至。此时,诸将皆败,张岊陷围中,望见麾帜犹在,珪欲援出之。乃西望再拜曰:“非臣负国,臣力不能也,独有死报尔。”乃入战,杀数十百人,鞭铁挠曲,手掌尽裂,奋击自若。马中镞,凡三易,犹持击杀数十人。矢中目,乃还,夜中卒。
淳熙二十一年,三月,辛丑。河东援军至。谢珩亮拔张岊出围,乘以從马。重械攻城,破南门,师彦自经死,刘孜出降。下安阳。
洛阳宴
密王李竣偶得上佳杜康,携酒访兄。秦王李翊夜宴之。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众人醉。李竣悄声言于李翊,谍报李熹李客于晋城为小儿庆百日。却有数千狻猊军由北境南下。
李翊双目炯炯,出声道:“晋城?直击邯郸或是曲攻安阳。”
李竣:“早年二哥在燕赵之地,以“山匪”为棋子布下棋局,如此可动一动。”
李翊:“邯郸深潭虎穴,动不了。赌一赌安阳。令殷墟司马参设伏击河东军,若是一击不中,则改降之,联络安阳内应,助其攻破安阳。”
李竣闻言一惊:“为何如此助力河东?”
李翊笑意盈眉,继言:“又暗令人知会韩师彦幕僚甄商告发,只说在外河东军盛,安阳城有内奸,里应外合,安阳危矣。韩师彦素谨,定然尽括民力以抗河东军。”
李竣抚掌赞曰:“妙哉!卞庄刺虎!不不不,更胜卞庄子一筹。河东胜,则司马参以神助之身,必得河东青眼。安阳赢,则甄商有挽狂澜之功,必得韩师彦信任。”
李翊李竣举杯先庆,杜康酒醇,可以解忧。
司马参械送晋城。将斩,司马参傲然不肯跪,以睥睨天下之气度,嚣张言曰:“为吾言于河东王,昔李靖有言:公起义兵,本为天下除暴乱,不欲就大事而以私怨斩壮士乎?今司马参文韬武略不在李靖之下,与殿下又无些微嫌隙,奈何平白浪费人才?”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明主刀下留豪杰,可谓美谈。压城为其向李客请命。
“否”客淡然出言,“斩以徇。”
“招降则降,可全活。不降而伤吾卒,斩匪首恶從不贷。”遂著为令。
暴虎冯河我亦与,
逆向无生孤身去。
拈魂为香祭忠义,
何妨文圣笑我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