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这龟孙,作下了这么老些,这会儿却指望老子来给他擦屁股,上回就不该在最后还听他白话那些有的没的,如今为跟“那位”结个善缘,也只好捏鼻子认了。
坐那儿斟酌思量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敲定了待会面圣时的说辞脚本,起身出门走了没两步,又猛地顿住,总觉得好像还忘了点啥似的,捏着眉心一阵数点,最后终于拍拍脑顿悟过来。
啊,对了…他呢?
那老家伙就跟有人格障碍似的,平时看着总是一副庄重威严高高在上的样子,可一旦积攒的怒意突破临界真的生气起来,那可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暴躁癫狂似魔似鬼,总之就是不像个正常人类。
而且吧,这老东西的气性着起来容易,要想消下去可就太难了,这个时候,如果不给他个败火宣泄的途径,那指不定就得炸成连锁反应。
前后左右寻摸一圈,也没找着人,只好随便揪住一个过路的助祭,“看到阿尔芒了么?”
“回主教大人的话,阿尔芒他…我也已经两天都没见过他了。”
“是么…”这答案让米勒感到很诧异,类似的情况此前还从未出现过。
随即又怒又恼,暗恨诸事不顺,眼下却已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漫天撒网找人了,于是情急之下,他认真审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小助祭,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端是娇嫩小鲜肉一枚。
“你且跟我来…出身哪所教院啊…进圣殿多久了呀…”
教统区的首府,外界称作格里高利堡,以首任教宗的宗姓为名,在其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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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天国以后,继任者也就是现任教宗颁令,教会内部须称其为圣殿,这也是种去除老教宗残留影响力,加强自己统治权威的方式。
这座堡垒,依托了几近干涸的峡谷及胡佛大坝残骸所建成,其主体坝墙及地下部分,皆可算作旧世遗迹。
而实际已确切失踪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小助祭阿尔芒,此时正躺在坝底地下一个满是腐朽尘埃的隐秘角落之中。
他赤身果体仅盖了一张薄毯,四肢被紧紧捆绑固定起来,皮肤呈异样苍白又夹杂潮红,全身大汗淋漓并不断抽搐扭动挣扎着,脸上表情格外狰狞,嘴里还被布条所塞满……
整个架势,就好像在经受某种戒断反应一般。
而在发作之初,他本是躲藏进了那间阴暗晦涩的储物室,被强化过程中的激变反应摧残到经历初次昏厥,等再醒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就已经身处此地,并且还是以当下这种状态。
但他目前的大脑除了痛苦与难过之外,一片空白,实在没有能力再去思考,也只能暂且听之任之。
圣殿顶端的教宗议事厅
老迈的教宗端坐高椅之上,枯骨般的双手紧紧抓握成拳,虽消瘦到皮肤皱缩,仍能清晰分辨臌胀起来的青筋,面色铁青双目圆睁,腮帮子死死咬合凸起,整个身体都在轻微颤抖着。
“这些渣滓…蛆虫…怎么能…怎么敢…辜负了吾……”
那本就苍老喑哑的嗓音,在加上因出离愤怒而压抑低沉,此时听来就如地狱恶魔的嘶嚎一般。
整个教廷内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衣大主教米勒,此时却佝佝成了一只熟虾般立在其对面远处,背部前胸由汗液浸透,额间沁润出的则汇聚于鼻尖,滴答滴答坠落于地,双目紧紧闭锁着,与教宗同样身体轻颤着,却各自因着不同缘由。
这场面僵持了许久许久,那个喑哑森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罢了…吾之‘拿但业’如何了?”
“回冕下,诱导破阶进程尚算顺利,只是…在强度量级上还略有不足,相信再经一些锤炼凝实的话,必会达到甚至超过标准值……”
“不,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筹备一下,尽快马上把它投入到前线战场上去…告诉他,耐心等待,掐住咽喉,一击致命……”
“是,是…”
“吾倦了,你且下去吧…将吾之夜壶送来。”
米勒料定有这一出,也提前做了准备,奈何唯一的问题是——货不对板。
这就挺致命的,要知道,老东西可是个死硬顽固保守派,同时又吝啬念旧,秉承物尽其用,用到用坏用没为止。
“禀冕下,旧壶用着也时日不短了,差不多该腻了,不如…换个新的调剂调……”
果然,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的高椅“吱嘎咯噔”响了几声,连带着米勒的小心肝儿也跟着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又好一会儿,那边才又吐了俩字——“去吧”。
米勒当即如蒙大赦,一改刚才颤颤巍巍的窘态,颠颠儿的倒退着开门离去,动作比寻常时还要轻快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