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那我再给您算算吧，你看，这青菜一块钱，土豆一块五……”

“闭嘴！把你老板叫过来！”

“呸——”一口浓痰吐在石音的身上。“小丫头片子！”

“你神经病啊！”

“你骂谁神经病！”“你把话说清楚，你骂谁神经病！”

……

“你给我滚出去！”是石音的爸爸：“你怎么可以骂他神经病！”

“是他先不讲理的！”

“顾客永远是对的！”

……

“第六条，你不守规矩！办事不按流程！”

……

“把这些表格填掉。”“尤其是个人荣誉、获奖情况，越多越好。”“一定要按群里发的模板写。”

“可是这个表已经填了很多遍了。”

“这是上面领导要求的。”

“领导为什么要这样要求。”“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强调自己取得的成绩？”

“你不想填？”

“不是，你看每个人都填的差不多，都是照抄模板，有几个人是发自内心的……”“我觉得这个表格没有意义。”

“本来就每个人差不多。”“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填，领导就会觉得你态度不够端正。”“想要这个名额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你可以保持你的个性，但是流程还是得走！”

“这不是个性的问题，这是原则的问题……”

第四次填表，石音在“个人表现”里面只填了“良好”。

……

“第七条，你违背父母之命！”

“音音，去考公务员吧。你看邻居家孩子，只上了个二本大学，成绩不如你的，都考上公务员了，现在一个月工资有十万哪！”

“那他肯定不是个好官。”“我想考研。”

……

“呀，音音考上研究生了，以后再考个公务员，那工资更高的不得了啊……”

……

“音音，他是个医生，肯定很赚钱的。”

“如果医生纯粹为了金钱而工作……你想过患者的安危吗！”

……

“哎，听说那谁家的孩子在银行里上班，年纪跟你差不多。虽然人家只上了中专，但是人家在银行呢，这读了书出来最后不还是为了赚钱吗，能赚到大钱的才是人生赢家……改天介绍认识认识……”

……

“第八条，你助纣为虐！”

“阿杰，过来看看这个视频。”阿杰是石音的弟弟。

只见那视频里放着：“……你要等到穷的吃不起饭，被人看不起，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时候才知道好好读书吗！”

“看完了，回去吧，知道没，好好读书！”

“爸，别老是看这种乱七八糟的小视频。”

阿杰的书桌上摆了一大叠书，不是文学经典，不是世界名著，不是科普读物，而是——

《别在吃苦的年纪选择安逸》、《余生很贵，请勿浪费》、《你不努力，谁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将来的你一定感谢现在拼搏的自己》……

“阿杰，我给你买的《朝花夕拾》和《时间简史》呢？”

“被老爸扔了。”

“扔了？”

“他说以后不许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对学习没好处……”

……

“第九条……”

……

“第十条……”

……

“第十一条……”

……

“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