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见孤?”
夫差站在牢房外,冷眼看着里面衣裳褴褛的范蠡。
“你要不说孤就走了,来见你也不过想看看你死前如何落魄罢了。”
“我想见见,西施。”
一道凌厉的目光朝范蠡扎来,范蠡不为所动,直直与那目光对上。
“你有什么脸与我要求见她?凭你是杀害她的帮凶吗?”
“伤害她的帮凶?”
原先风华的男子如今披头散发,衣服上血迹与污泥混杂,哪里还有半分往日模样。
一腔谋略,怕只能带到黄泉路上,与那勾践商量好,来世再做君臣。
“你的意思是她死了?她怎么会死呢?”
范蠡扑到牢门上,一双手紧紧握住木质的栏杆,双眼瞪着夫差,一脸的不可置信。
“呵!”
一声轻嗤。
“她怎么会死?”
夫差走近范蠡,眼神阴翳道:“她会死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想出的好办法,她会因为毒发而死!”
夫差伸手掐住范蠡的脖子,恶狠狠的盯着他。
“要不是我这几天忙着处理她的后事,你会有幸活到今天?”
看着手下的人面色逐渐惨白,又由惨白转向青色。
夫差一把将人甩开。
“咳咳咳!”
看着跌在地上,嗓音粗粝咳嗽的范蠡,夫差眼底冰冷。
“怎么死太便宜你了!”
“你们加注在她身上的伤害,我会千倍万倍的让你们也体验一遍。”
范蠡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住脖子,抬眸看着夫差渐渐走远。
沉重的大门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那关门声也十分清晰。
“呵!”
范蠡仰头,是自嘲亦是悲哀。
“君子去往何处?可是迷了路?”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流水潺潺而女声幽幽。
“君子?”
范蠡回过神来,为自己失神盯着人家姑娘看而懊恼。
“是余唐突了,还请姑娘恕罪。”
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俯身,朝西施的方向弯下腰。
“君子快快请起,我并无怪罪你的意思。”
女子哪里见过这般样式,连忙躲过他的鞠躬。
伸手想要扶起他,却又碍于男女有别,缩回了手。
“姑娘是本地人?”
西施抱着木盆走在前面,范蠡在后面跟着。
“嗯。这里叫苎萝村,我是住在这段浣纱女。此地偏僻,已许久未有外人来过,君子来此为何?”
西施放慢步子,等着范蠡与自己并行。
“我,来此是为寻人。”
“寻人?”
西施抬头看了眼范蠡,又迅速转过头。
“这里多年未来外人,君子怕是寻错地方了。”
西施低着头,语气带着点自己未发觉的失落。
“我寻的人有些特别,暂时不能告诉姑娘,抱歉。”
“没事没事。”
西施下意识的扯着衣角,低头看着脚下的鞋子。
听到范蠡的道歉连连摇头。
“姑娘可知吴国进攻,越国沦陷一事?”
“听前几日外出的老伯在村里说过几句。”
“姑娘可有看法?”
西施眼神胡乱瞟着,眉头似被风吹动的柳叶。
“有一些……”
西施半偏着头,余光瞟到范蠡愉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