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寨村是地处华北平原北部的一个普通村庄,人口有2000多。八成左右的村民姓孟,据说曲曲折折还能和山东邹县的孟家扯上关系,村里的族谱也续上了孟家的总支。
但它并没有变成书香之地,依然只是中国北方众多普通村落中的一个,世俗气很重。村子历年的扩张方向是向北,现今做为东西主干道的泊油路在20年前还是村子北部与耕地的界限。
在现在村庄的东南方向,有两所公办的学校,一所小学一所初中,另外还有一所民办小学占了原本高中的房子,原本的高中因生源和村镇的合并问题废除了。
算上村子西边的一所民办初中,高寨的文化气息倒还真的是附近十几个村庄之最,孟氏族谱支脉的余荫兴许是用在了此处。
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小村庄里。在文脉兴旺的村东南角,有几家张姓的人家。
要说这张姓放在百家姓里可是远远排在孟姓之前,可一地是一地,此时此地他们几家倒成了稀缺姓氏。
话说张老二一家就在其中,人如其名,张老二在家排行老二,兄弟共四人,关系也一般。老二有两女一儿,当年为了生下这唯一的儿子也是遭了不少罪,不止被罚了钱,房子还被拆了一角。
现在有人路过他家屋后,还能看到当时拆掉的一角屋顶用几块木板盖上,上面铺上了掺了稻草的泥土,让本就破旧的房子更加不堪。
可是天不遂人愿,迟迟到来的张家宝贝儿子,刚生出来还都正常。到了一岁多,张老二家人就发现了不对,这孩子好像听不到人叫他,家里人一声声的“铁蛋、铁蛋”,他从不回头。
这可急坏了老二一家人,带着孩子从县城看到省会郑州的所有医院,做了各种检查。最后一个老专家给盖棺定论了:这孩子耳朵器质性没有问题,但确实没有一丁点听力,只能说是未发现的病种,我看你们家庭也不富裕,就不要往北京跑了,回家吧。
回到家后的张老二更蔫了,原本超生就罚光了家里的钱,这几趟医院下来,几乎借遍了亲朋的钱。
没办法,张老二只能跟着村里的人外出打工。那段时间,村里做泥瓦活的都往非洲跑,两三年回来,一年就是十几万,有好几家都盖了楼房。
看了看自家缺角的房子和门口坐着发呆的儿子,张老二咬咬牙收拾东西走了,留下老婆和三个娃在家里靠几亩地生活。
张家的儿子起名张聪,命运好像开了个玩笑,偏偏让他听不到声音。
5岁的张聪生的眉清目秀,一点也不像他那老爸。因为天生失聪,周围的孩子都上了幼儿园,而他只能每天蹲在自家门口,大部分时间在发呆。
有时候也会咿呀咿呀的说些什么,天生失聪的人一般也是不能说话的,哪怕他们的声带一切正常,除非有专业的指导和训练。
村里的人们经过张家门口,总会小声嘀咕几句“可怜啊”之类的话。对此,张家媳妇也无暇应对,张老二出国后,家里两个女儿上学,一个儿子离不开人,还有几亩地要种,甚至家里还养了几头猪。这些事情早已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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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她的时间,于是张聪就只能大把的时间坐在门槛上,看着太阳月亮星星和人,大眼睛里明明灭灭。
这天,村里来了个奇怪的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背了个大背包,嘴里一直叼着烟。最醒目的是明明看起来二三十岁的年龄,这人的头发却是白色的,准确说是黑白混杂的。
总之,这人跟村子里的人很不一样。他好像是从县城的方向走过来的,进了村子后,在村头买了包烟,就往村子里去了。这人走到了村东南的学校附近,往传来读书声的学校方向看了看,低头拐向了张家的方向。有人说听到他用普通话嘀咕着:是该上学了吧…
同一天,小张聪正在门口坐着发呆,突然感觉脑袋里炸雷一样的声音。这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吓坏了他,下意识的想跑回里屋,却突然看到有个白头发的人出现在眼前。
“张聪对么,名字起得很好啊,是你爸爸起的还是妈妈?”
张聪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他听到他说话了,这就是声音么,他张大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别急,慢慢来,用想的,先不要说话,我猜你应该能听懂我说什么,它们往往会挑天资相对聪颖的孩子。你妈妈要什么时候回家啊?走了一天,有点饿了。”
小张聪深吸一口气,怯生生的看着门口的怪叔叔,皱着眉头,好像在用力想着什么。
“好吧,要那么晚啊,那我陪你在这等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