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楚银歌松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
什么叫轮不上,她有那么差吗!?
经过这些日子里见过的人和事,她自认为自己就算不是个倾国倾城,也能算个难得的面容姣好的美人,怎么到他的嘴里就变成了轮不上。
就算楚银歌没那么在意样貌,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气不过,甩手就将手里的兔腿朝着阮钰扔了过去。
兔腿准确的朝着阮钰的脚边飞了过去,可是他并没有要接住的意思。
啪!
兔腿落在阮钰脚边,打了一个滚,裹了好些干草渣滓。
楚银歌见兔腿落了地,故作惊讶状,挑眉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手上有伤力道不稳,真是可惜了你的一番心意。”
没想到阮钰却是不恼,根本没有看一眼地上的兔腿,反而继续享受着手中的美食,直到扯下手中最后一块兔肉放到嘴里。
“确实可惜,怎么说也得物尽其用才好啊,”阮钰低声喃唔,转而盯着楚银歌,似笑非笑的眼里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说对吧?”
说罢,阮钰将手里的骨头随手丢在了一边。
八月的晚风吹过,楚银歌盯着阮钰的眼睛竟然觉得后背有了凉意,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匍匐的腹蛇注视着,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被咬上一口。
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那个混蛋确实不是故意要夺你母亲的性命,阿姐她......”每次提起黎姝,阮钰的语气总会变得温柔而悲伤,“她是为了救我。”
话说得太过突然,楚银歌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道出真相,正准备还击的话语更在嘴边。
阮钰并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消化的时间,又说出了一件足以让楚银歌将他立刻斩杀的事情。
“所以我为了报仇,亲手解决了那个混蛋,我用匕首一刀又一刀的扎在他的手上、腿上,还有心口,”阮钰得意的炫耀着,话语里透着一丝兴奋,“血肉模糊,到死他也没有回到你母亲的身边。”
楚银歌再一次被激怒了,眼睛逐渐露出猩红,她握紧了腰间的玉筒,因为怒意而浑身颤栗着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
幸好她对于父母的死早有准备,没有在此刻被仇恨冲昏头脑,她更在意阮钰为什么突然告诉她这些事情,他到底意欲何为。
阮钰抖抖衣袖,淡淡然笑道:“没什么,就是看你太舒服了,想帮你增添一点乐趣。”
乐趣?
真亏他能说得出口,把别人父母的死当作乐趣玩弄的人,真是让人无比生厌。
“你就不怕我会动手?”楚银歌咬牙说道。
“呵,动手?”阮钰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毫无掩饰的嘲讽,“你配吗?”
楚银歌愤然起身:“大不了同归于尽!”
阮钰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笑得像个单纯无遮掩的孩子,“如果你有把握跟我同归于尽,我想你我早就看不见今晚如此灿烂的星空了吧。”
楚银歌气急,但就是牙关都咬出了声音,也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阮钰说的不错,迟迟不敢动手,不止是忌惮着身上的蛊毒,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有把握成功,就目前来说,她正面迎战能赢的机会为零,同归于尽也根本是痴人说梦。
看着楚银歌横眉冷竖的样子,阮钰更是得寸进尺,一副慵懒散漫的模样,向后斜仰着,双手撑着地,笑得天真无邪,人畜无害。
“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尸体被我扔在哪里了?又或者,你想不想找到你父亲可能还完好的尸骨入土......为安。”
父亲,他一直在向楚银歌强调这个词,最后简单的四个字,更是暗示楚银歌,她的父亲可能被曝尸荒野,甚至尸骨无存。
他很明显是在故意激怒楚银歌,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只是看她不顺眼,想要她难受吗?
无论目的如何,楚银歌确实被他彻底激怒了。
一种熟悉的冲动又一次涌了上来,比起之前的那两次,这一次楚银歌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
热,非常的热,身体里的血液正在加速流动,像是即将翻滚的沸水,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难受,楚银歌觉得心中极度的烦躁不安,有一个声音回荡在脑中。
杀!
杀!
一定要杀了那些让她难受的人!
似乎只有杀戮才可以让她得到解脱。
“胸,胸.......”楚银歌恍惚的念叨着,她清楚的感觉到胸口上有样东西正变得越来越烫,她努力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将胸口挂着的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个用红绳系在脖子上的血红色玉环,正是楚银歌下山前偷来的那枚名叫‘玉邪’的玉环,此刻玉环里的红血丝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纠缠着流动着,如一条条退了皮的血色长蛇。
楚银歌依靠着仅剩的那一丝理智支撑着自己掏出玉环,她想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只可惜理智终究战胜不了仇恨带来的怨愤,终于还是冲破了防线,楚银歌瞬间红了眼泛起了浓重的血色。
只听铿锵声起,满眼皆是血色的楚银歌已经迅速打开了玉筒上的机关。
立时长剑弹射而出,楚银歌抬脚便朝着阮钰斩杀而去。
玉邪!
阮钰愣神,顷刻间,楚银歌的剑招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