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骡子

天空蔚蓝，云彩搭配太阳，清风搭配草原。春暖花开，青山十里，横亘大地。野鹿呦呦，猛虎长啸，飞鸟在苍翠的树木上鸣叫。绿水从山涧倾斜而下，汇成溪流。溪流悠悠南下，注入黄河。

几十座石屋建立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部落。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部落中央有一个石制祭坛，四角摆放着四盏巨大的圣火火炬。祭坛上雕刻着一条遒劲巨龙，这是部落的图腾。这个部落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名为西山部落。

十来个妇女正在劳作，养蚕、缫丝、织布。孩子们也都大工小活地帮忙着，嬉皮笑脸，正是好光景。老人们很少呆在部落，和刚成年的小伙子们一样，随着男人们上山打猎去了。

部落的孩童各个体格健壮，乃至妇女同样浑身的腱子肉。

在部落的一片空地上，十几个孩子分成三堆三点一线站着，两端各一个人。剩下十几个孩子都站在中间，嬉皮笑脸，互相打趣着。

一端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粗步灌沙石做成的沙包，朝着中间的人掷去。被沙包打中的人便离开队伍来到一边站着，另一端的孩子捡起沙包接着扔。

每一次两端的孩子掷出沙包都会引发中间人群的阵阵惊叫和笑声，尽管这些孩子一个个身体强壮，但负责投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刚开始三两次就能打中一个人，到后来，人越来越少。

还剩下七八个的时候，两端的人还能够命中，只是有点吃力。

还剩下五六个的时候，两端的人真正吃力起来，很难再命中。

直到只剩下两三个，两端的人再也没有命中，游戏也愈发无趣了起来。

游戏又继续了五六分钟，被淘汰出局的孩子嘴里喊着“诈尸啦！”纷纷跑进来搅局。这局游戏才结束，孩子们又进行起下一轮游戏。

孩子们的想象力永远是出奇的好，为了一起玩，各种主意也是层出不穷。

几乎所有孩子都在外面玩，不仅是沙包，还有巷战、打猎、捕鱼……

唯独在一间石屋的门口，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凳子上，借着白天的光亮阅读着一张羊皮卷。

石屋周围很安静，偶尔有风声和孩子们的玩闹声，还有远山猛兽的啸声。少年静下心来，思绪沉浸在羊皮卷里。

“小骡子，你咋不去跟他们玩啊？”一个扛着铁锹路过的中年妇女问道。

“玩够了！”小骡子笑着回答道。

中年妇女寒暄了几句，便扛着铁锹离开了。

小骡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冷却下来，看向远处孩童们嬉笑的场地，目光散发出凌厉。小骡子毫无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气质，反而异常成熟深邃。如西山部落首领那种而立之年意气风发的人士，想来也不过如此。

“幸好我刚刚读完。”少年眉头微微一皱，颇有风范，淡淡地道，“下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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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打扰我修行。”

这话自然没什么用，很快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就蹦蹦跳跳地来找他玩。少年微微蹙眉，三言两语就将小男孩哄走了。

少年名叫小骡子，在西山部落是再普通不过的素人。不过自从小骡子十岁那年死去了祖母，小骡子大哭一场后，部落众人忽然发现小骡子不知不觉地变了。

原来的小骡子十分贪玩，即便伙伴们都回家吃饭他也不愿回家，一个人在外面闲逛。玩捉迷藏的时候甚至不惜爬在土堆里，是一个十足的淘气包。

可自从他亲眼看着祖母被埋葬，小骡子便很少和其他人玩。通常是小骡子的父母花几个贝给他买两张羊皮卷，小骡子一边啃着烙饼一边坐在门口看书，一看就是大半天。

小骡子就像变了个人，部落里的人很多都大字不识一个，但小骡子阅读羊皮卷丝毫不费力。有人问他认不认识字，小骡子也只是嘿嘿一笑不做回答。但看他如饥似渴的样子，显然是没有他看不懂的地方。

最近一年这种现象更严重，小骡子甚至也不吃饼了。整天抱着羊皮卷，双眼空洞，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