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以他素来动如山的沉稳『性』格,也实在是好开口。
温寒止欲言止,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眼经半撑着身体依靠在了床上的寂欢,眉眼之带上了些无奈:“师妹,你真要我在这儿说?”
苏酒见他都有些好意思,一瞬悟了什么,顿时摇了摇头。
她经够丢人的了,绝对能再引起什么必要的误会了。
“师兄,估计这些消息很多,要你回头直接传讯玉里发给我吧。”
苏酒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听的温寒止很是无语,“好,过师妹,现在寂欢正处实力进步的高速期,只是他受伤了,适合每顿都吃辟谷丹,最好摄入一些新鲜的肉食,我这里有一份食谱你拿着。”
“另外,每隔三天都需要让他浸泡在水中,一般人鱼离开了水虽然会危及生命,但体质会更弱一些。”
温寒止一口气说了许多,最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几本厚厚的书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轻拂衣袖,扬长。
砰。
还忘关上了门。
苏酒:“……”
她动了动手指,悄悄看了眼依靠在床边的寂欢,后毫避讳的抬着眉眼,经再失神的眸子黑沉如水,像是经能够看见她了。
“……寂欢。”苏酒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先前的行为,可和以前一样的是,她只是刚念出了他的名字,那人就对她的声音有回应。
“师尊。”
低沉冷冽的声音回『荡』在耳侧,还带着些未曾痊愈的破碎和嘶哑,像从深渊里传来的回响,同他苍白脆弱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苏酒有些恍惚。
她怔了片刻没有说话,寂欢经低垂下了眼睛,黑长的鬓发垂落,神情寂寥:“……酒嫌弃寂欢声音难听?”
苏酒瞬回神,“没有,寂欢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
她按照之前夸圆圆和兔兔猫一般夸完寂欢,瞧见他微微泛红的耳尖,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言语上的过失。
什么叫她很喜欢!
结合她刚刚把人吻醒的举动,这下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清了。
脸颊上的热度再次浮现,苏酒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解释了一下她先前的行为是在喂『药』,后就看见寂欢刚刚上扬的唇角一点点掉到了委屈的弧度,长睫上的水珠也越凝越多,很快粘成了一片,大有掉眼泪的趋势。
苏酒:“……”
她知道现在的寂欢按照书中的描写,黑化到了什么程度,但她觉得,这样的寂欢可能还停留在思想单纯的时候。
苏酒希望寂欢因为这些天她对他的那一些好,就陷入了必须要以身相许这样的误区。
且,寂欢对自己太自信了。
可能是因为先前被抛弃的幸经历,他几乎否定了他存在的价值,也太在意她对他的看法了。
她只是解释了一下她刚刚在喂『药』,或许听在寂欢的耳朵里,就是他因为刚刚没有表现好被她嫌弃了。
他很敏感,这一点从先前的数次相处中就能有察觉,中了毒就直接跳下山崖也好,遇到了魔物却通知她也好,全都是担心她会因为他很麻烦喜欢他。
虽然苏酒得承认,这样被在意的感觉非常好,可她知道这样是公平的,她也见得寂欢这样,她会心软,会心疼。
她知道他未来还会遇到多少坎坷,也知道她能陪他多久,可是苏酒希望至少在她陪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里,他用活的这么心翼翼。
苏酒想了想,很快有了决断。
她走到床边,坐在和寂欢身前,和他靠的很近。
苏酒听见他瞬紧张起来的呼吸,坚定了几分决心。
她脸『色』泛起了异样的『潮』红,后毫犹豫的『逼』出了半滴精血,语气轻松的立下了天道誓言:“寂欢,你用担心会因为容貌和声音被我喜,为师说过会对你负责就绝对会中途放弃,除非我死。”
看见淡金『色』的誓约纹路缠上了寂欢枯瘦的指尖,苏酒弯了弯唇角,终放下了尴尬:“你知道我是真的合欢宗中人,你我名义上虽是师徒,但你放心,我会强迫你必须和我在一起,我希望你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苏酒的声音很轻,说了很多话。
可她到后来说什么,寂欢经一字都听进了。
他用力握紧了那根被缠上了誓言的手指,神识贪婪的凝视着她开合的双唇,“看见”苏酒眉眼无奈的替他擦掉那些从眼眶里一颗颗落下的眼泪。
可那些眼泪,却是苏酒以为的释然和解脱,是一片越陷越深的泥沼。
他知道她很好。
他是知道她很好的。
可是他没有想过,她那么好,那么那么好。
好到,听着她希望他按照心意生活的话语时,心底鼓胀着的,全都是择手段的疯狂。
他光是想想,就激动到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