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尊离去后，天空仍打着无云响雷，夹杂着刀剑的叮咛。

此时，原本匍匐在地的一只翅，犹如丧尸般复苏。

机械，急促，又狰狞。

“咕咕”

立起瞬间，一只翅裹地而行，乱石洪流般涌向木图。

原本被雷霆所震撼的木图，这才反应过来，手握长剑，对准一只翅，蓄势而发。

“对，就是这样，奋力挥动长剑，成为本座最忠实的妖仆吧！”

寒光乍现，一道剑气，凌厉斩出。

“对，对，对，孺子可教。木图~本座许你未来可期，尽享世间繁华，轮回万世富贵不断，哈哈哈。”

看着这道世间最优美的弧线，鸿尊连同声音都发着颤，奋力煽动翅膀，凌乱中带着优雅。

可临近剑气之时，一只翅却改变了方向，避开剑气，一头扎入地底，伴随着鸿尊的惨叫。

“孽畜，竟一而再再而三，坏本座好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灭圣指！”

虚空之中，鸿尊的声音盖过惊雷，甚至连同闪电都在回避。

比之更响的是，那未知异兽的嘶吼，天空更是直接失色。

异象并未持续太久，木图惊恐地拾起长剑，慌乱逃窜。

“木图，你在干什么？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一只翅再次立身，奔向木图，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如果说，刚刚是出于本能，那这一刻，木图便是下定决心。

逃，拼尽一切地逃。

这是唯一的机会。

从刚刚异兽的惨叫中，木图也意识到，它不是鸿尊的对手。

那鸿尊只是不愿意付出代价而已。

寄托异兽打倒鸿尊，并不现实。

命运终归是在自己手里，木图相信只要拼尽一切，他便不会后悔。

即便，对手手眼通天，他也能活下去。

因为，这世间仍有蝼蚁的一席之地。

一只翅一次又一次落空，鸿尊已然失去耐心，隔音怒吼道：“木图，你回来！”

“你不是想成为本座弟子吗？我的好徒儿，本座答应你，只要你回来。”

见鸿尊放出软话，木图心中大喜，并没停下脚步，向后挥手以示告别。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就让为师，教教你第一课，何为‘玄’。”

“定！”

“定”字起始时，犹如蚊音，却可以穿透虚空，直达灵魂深处。

离木图越近，声音便越大，临近耳畔，宛若双锤重击，剧烈的疼痛直冲天灵盖，灵魂涌出体外一般，久久没有回落。

木图意志足够坚定，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身体不能动弹。

不，不应该说不能动，而是不受控制。

高举过头顶的手，伴随着关节处“咯呀咯呀”的声音，缓缓放下。

像僵尸一般，被移动着，转身，快步地向一只翅走去。

极力抵抗，虽有效，但作用极其微弱。

甚至仅仅是，让声音更刺耳罢了。

“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力量吗？”木图懵了，自语道。

“这方世界或许没有，但本座有。只要你愿意，本座便赐予你，如何？”鸿尊再次诱劝道。

再次被鸿尊点醒，木图露出一个笑脸，否定道：“不，您一样没有~”

“我不像您一样神通广大，耳畔之语，可遁入不了虚空。我想您应该是在身体，或者什么地方留什么东西吧！”

鸿尊闻言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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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双眉，青筋隆起，咬牙道：“继续说！”

“虽然的确动不了，但意识依旧独立，只是打破不了身体之外的‘龟壳’。”木图陷入深思之后，再次回答道，“这‘龟壳’是战玄无疑，而您解惑之时，有意避开修炼中意识影响。我想的是修炼到极致，战玄会产生意识，而您要的就是占据这份意识，所谓的妖仆不是我，而是战玄意识。”

“不错，你的确很有天赋，正如你所说，本座只是在培养妖仆而已。当然，这些都是死后之事，活着本座不会有任何干涉，相反你会得到海量的助力，百利而无害，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何必为了死后与你无关的意识，放弃现世的大好前程呢？”

说话间，鸿尊又添了几处新伤，但他丝毫不在意，擦去嘴角的鲜血，邪魅一笑。

木图想也没想，回应道：“古人常说，‘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法，虽然每个人都追求更好，但并不意味着每个人方向是一样的。为了力量，破坏自己的家园，即便是死后也不行。”

“噗”

鸿尊气得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给予海量资源，换做一般人，活着就做牛做马了。

这木图倒好，白给都不要。

要知道，即便强大如他，跨界资源也没有多少。这份允诺，远比打倒眼前怪物付出的大。

可这小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好好好，看上去笨头笨脑，实际也蠢得可怜。蛊雕，废去四肢，看看是他人间暖，还是本座暖。”

周身战玄自发地向四肢汇聚，不断扭曲。

看着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大腿，缓缓变形，溢出鲜血。

也就在这时，木图一直未进食的第一次饿意反噬出现。

“嗷~嗷~”沙哑的嘶叫，从身后传来。

猛然回头，余光扫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张幼鸟的宽大嘴喙。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一只翅的小头。

看着四处乱撞的一只翅，仔细辨别之下，隐藏在羽翼下的头，果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