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走了步,情绪才算是缓过来。
刚刚脑子一热,没察觉自己走得那么快,时停下步子,她便发觉本该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未跟上……身子猛地一僵,兰因捏着手指,迟疑了许久才僵硬着身子回过头,而后便瞧见有些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时雨还有站在原地静静凝望她的齐豫都被她远远丢在了身后。
“我……”
兰因不知道该说什么。
解释,却又无从说起,难道她跟齐豫说我刚刚如失态是因为外头那些人传你的话了,不仅了,还失神了,甚至也亲眼看一看……
简直荒唐。
循规蹈矩活了十多年,从前说这些事了,只怕听都该直接避开,没如今她居然拿这些从前让她觉得皱眉不堪的话去她的救命恩人。
真是疯了。
她在这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失态。
那边齐豫却已经向她走来。
未刚靠近,他前的女子便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齐豫脚步一滞,他未说话,目光却沉默地看着她。
兰因也发现了。
明明刚刚自己才答应他一道走,如今却……她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时脸上却清楚地闪过一抹懊恼。
她在懊恼自己的失态,也在纠结自己该怎么解释。
在齐豫没有追根究底,他只是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走吧。”而后便收回目光,没在这个时候给她压力。
他的体贴让兰因不禁悄悄松了口。
她真怕齐豫会追问她。
时见他率先提步,她犹疑了一会也连忙跟了上去。
她心中其实是有些不大跟齐豫肩走的,刚刚只是闻他的味道,她就忍不住起从前宴会场上那些混账话,可她又担心不跟着他,他回头又拿那他那双漆黑的凤眸看着她。
这会她可不敢跟他对视。
何况她也不因为自己的缘故,他再被齐祖母说道。
兰因这,还是选择紧跟着人的步子,与他肩前行。
倒也不费力。
男人明明身高腿长,却走得很慢,就如第一次她来齐府跟着他时一,他的步子永远恰与她的脚步重合,让她可以轻轻松松跟上。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
先前兰因还能与他聊句,如今因为心那抹慌张,说和齐豫说话了,她看他一眼都不敢,齐豫倒是说话,可他也看出她时心弦紧绷了,心中不由奇她先前究竟了什么才会如失态。
却也没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问。
于是两人一路沉默着走松芝苑,待瞧见那熟悉的场景还有那些熟悉的人,兰因那颗悬了一路的心才稍有松懈。
“公子,小姐。”门前丫鬟瞧见他们过来,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行完礼后又掀起锦帘请他们去,嘴上还笑着说道,“老夫人等你们有一会了。”
“是我路上耽搁了。”
兰因这会情绪稍稍松泛了一些,闻言便笑着回了丫鬟这么一句,余光瞥见身边的齐豫还在等她,先前他说的,怕回头齐家祖母责怪他,她也不敢停下,忙跟着他一道走了去。
她没有注意侍候在门边的丫鬟在看这副情形时上流『露』的惊讶。
“总算来了。”
齐老夫人听外头的动静,笑着朝他们看了过来,目光却在瞧见两人肩走来的画时一顿。
门就这么大,两人一道走着,中间根本没有多少距离,甚至,齐老夫人还能看两人因走路而不时交叠在一起的袖子,她看得有些出神,这个距离不算多近,旁人即使瞧见也不会多去评判什么,可她了解自己的孙子,他一向不喜欢与人走那么近。
尤其是和女人。
从前有喜欢他的姑娘故意摔倒在他前,期盼着他能伸手搀扶,可他只是淡淡垂眸看着,顶多吩咐身后的天青、竹生上前帮忙,他从来不会主动或是被动和女子接触。
但等他们行完礼,齐老夫人见他们神『色』从容,与从前无二,她也就收起心思,权当自己多了,或许两人都没注意吧,亏她总标榜自己开明,没如今竟也变得如迂腐了,她笑着摇了摇头,未再多,与他们说道:“你们来得正,我刚刚还在和卫妈妈他们说端午节的事。”
再过天就是端午节了。
老人家一贯喜欢热闹,何况如今又有兰因在身边,她自然更热闹一番,原本是打算去外头看看龙舟,踏踏青,可兰因如今这个情形,她现在出去难免遭人非议,她不那些人评价兰因,便着关上门,在家热闹一番也是的。
“因因,你端午那日可有安排?”她笑着问兰因。
兰因看着老人眼中的期待,她了,成衣铺子的事已提上程,绣娘也都已经招募完毕,但这些事不需她每日盯着,便与人温声说道:“我没事。”
“齐祖母怎么过?”她问齐老夫人。
“我年纪大了,也懒得出去凑热闹,在家热闹一番就。”齐老夫人笑着朝她伸手,等人走过来后便握着她的手人拉自己身边坐下,而后与她说起自己的提议,“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吃粽子,那天我们不如早上一道包粽子,下午就在院子摆上桌一起打打叶子牌,对了,你会打叶子牌吗?若不会,我们就再换其他玩。”
兰因自然是会的。
不过对于这些玩乐的东西,她不算精通,但跟老人打牌,原本就不是为了赢,只是哄人一个高兴罢了,也不需精通。
兰因便笑着点了点头,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齐老夫人眉开眼笑,她已经许多年没这么高兴了,拉着兰因说了一会话,余光瞥见坐在一旁的齐豫,才又问他,“你那天出不出去?”她心自然是盼着兰因和豫儿都能陪着她,可比起陪伴,她更早些看她那个还不知道在哪姓甚名谁的孙媳『妇』。
本以为这种难得举国同庆,未婚男女都能一道踏青的日子,他家孙子应该是与他心上人见的,哪男人却说,“我陪着您。”
齐老夫人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皱眉。
她他陪什么,她她的孙媳『妇』!这不是兰因还在,她肯定又对他耳提命了,不过这会,她也只能作罢。
心却越发狐疑起他那位“心上人”的真实。
这些日子她看她这孙儿每日早出早归,比起以前时不时还在官衙熬夜办差半夜才回,他现在乎是每日点着卯回来的,可空下来后也没见他出去,每日陪着她吃饭,吃完饭就回自己房间看书,从前忙差事也就算了,大晚上邀请人家姑娘出来也的确不合适,可就连这种公休的日子也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