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书店要开门了吧?”
“还有一会儿。”江与川看了看表。
“哦,那……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去哪儿?”
“上班啊。”
“今天周六。”
所以呢?她要怎么说?是周六又怎样?她根本不在乎今天是什么日子或是需不需要上班,她只想快些抽身离开这令她惊慌的地方。可面对眼前的江与川,她竟不知如何对答。这可不像从前的楚清歌。她又何尝不知道。
“一起吃早餐吧。”
江与川并不像在征询她的意见,说这话时江与川便起身拉着楚清歌的手朝书店门外走。他又握住了她的手!楚清歌很想破口大骂,但是她什么也没说,竟乖顺地就这么跟他走了。只是同情他,不想在他最难的时候驳了他的面子罢了,楚清歌反复在心里跟自己强调。
直到进了江与川的家门,楚清歌才终于清醒过来。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要吃早餐么?怎么就到了他的家里?甚至,她连自己的车都还停在书店门口,尚未取。她简直想扇自己两个耳光,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令人费解之人,且这人正是她自己。
“干什么!”楚清歌终于大吼一声。
“什么?”
“这是哪儿?你家吗?”
“对啊。”
“来你家干什么!”
“吃早餐啊。”
“来你家吃什么早餐?”
“我……我给你做。”
那一刻,大约楚清歌此生也忘怀不了。她似是犯错的女童,心虚得要命。看着面前一脸无辜却仍一脸笑意的江与川,楚清歌鼻酸得厉害。在这北风呼啸的北方城市,她从来都是身在其中,心却拒之千里。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真正正离这座城市好近。
近得仿佛果真有一个家似的。
江与川做的早餐很简单:两片吐司面包,夹了一片生菜,两片午餐肉,一个煎蛋,一杯热牛奶,还有几个水果。江与川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像极了某个人。是谁呢?她有些记不起了。又或是,她从来也不愿再记起从前的什么,以至于她今日任凭怎么努力,竟已真的分辨不清某一些往事与故人的模样了。
情不自禁地,楚清歌唤了他一声。
“江与川。”
“嗯?”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