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川摊开掌心一看,是一把钥匙。
过两日就是江与川的生日了。再没有比这把钥匙更好的礼物了,江与川想。江与川不知道楚清歌因何事出门,心中又实在激动,舍不得离开,便决定在她家中等,等她回来。等她,回家。
楚清歌抵达书店的时候,沈晚晴一如当年初见,立在收银台后。只是当年一身烈艳的红,早已蜕变成洗尽铅华的灰白。人依然好美,更胜从前的娇艳,愈发有味道了。最能改变一个人的,从来不是岁月,而是情之谜,爱之惑。或许今日,自己在沈晚晴眼里,也与从前判若两人吧,楚清歌想。只是,变成了怎样的一个印象了呢。楚清歌不知。
还是那个位置。
两人相对而坐。
楚清歌酝酿许久的话,此刻竟忽然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了。沈晚晴也在等,在沈晚晴心中,对楚清歌的情绪亦是复杂至旁人不能想象。这样的碰面,对两个人来说,都不容易。连开口说话的由头,两人也不知道要从哪里找。好在,沈晚晴的电话适时地应声响起,打破了尴尬。也终于,在电话挂断之后,沈晚晴先开了口。
“展美如打来的。”
“哦,不是请假了吗?”
“对,就是来问我书店忙不忙得过来。”
“她也算有心了。”
“就那样吧,我跟她说不忙,正在书店和你聊天呢。”
说到展美如,沈晚晴很想叮嘱楚清歌两句,可是她又知道昔日展美如在自己面前一番做作,甚至辱骂楚清歌的来由也不过是小题大做、无中生有,怕楚清歌多想,也便作罢。倒是楚清歌,终于决定豁出去,向沈晚晴探问两句。
“晚晴,有件事我一直放在心里,过不去。”
“清歌,别说了。”
“怎么,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在怪我。”
“清歌,真的,别说了。”
可是,楚清歌不能不说。
“怪我是应该的,我不配你对我好!”
“清歌!真的,都过去了。”
“没有,在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去。”
“你知道吗?有些事我很想怪你,可真的,我没办法。”
“晚晴,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
沈晚晴说了许多,多得令人有些难以记得。但楚清歌忘不了,一字一句皆忘不了。楚清歌明白,这么多年,若说有谁真的改变过自己,那人不是江与川,而是沈晚晴。是沈晚晴让楚清歌迈出第一步,重又信任一些什么。
比如,友谊。
甚至,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