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遍,而是很多很多遍。
若是那样,即便是更炽烈的疼痛,也能瞬刻化作一颗糖,使他心间只余有甜润。
长宁有些犹豫,可腕处剑痕隐隐颤动,似若催促。
濡湿的后衫提醒着她才感受到的疼痛,使长宁心间不免生出一点怜,于是有些僵硬地伸出,想要给少年一个拥抱。
可她触及他肩头,腰间却突然有灼热感升起。
那灼烫来自羊皮纸,意味着……瘴源的正式开启。
可她连瘴源所在的位置都还不知晓。
如思虑,让长宁动作顿住,而就在时,她突觉眼前白光大盛,连慕辞的面容都变得模糊……
种思绪被牵引拉扯的感觉并不陌生……
难道,她已经是在瘴源范围内了吗?
长宁还来不及辨出一个答案,便被那不知何处来的力道拉扯着,落入了浑沌……
“阿宁……”
似若有隐隐绰绰的焦急呼声。
意识彻底沉下的最后一刻,长宁忍不住想,慕辞不会又亲她了吧?
否则,她怎么会嗅到样浓郁的皂角香气,和那夜他凑近亲她时一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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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拨回半刻钟前。
时的蓉城外,雾霭沉沉,浓稠到几乎伸不见五指。
依靠着罗盘法器辨认向,一行人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城门前。
望着那大开的破落城门,想到关于蓉城的那些传言,众弟子不约而同地脚步一顿。
数年前进入蓉城的那批弟子,大多都没能出来,而少数几个侥幸逃出的弟子,却彻底失去了段记忆。
一诡异状况,使得次消除瘴源的任务,应甚少,来的众人皆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可即便是样,到了城门,众人还是有些迟疑畏惧。
“江少先前说,城白日很安全,危险的是夜间……”
说话的弟子看看逐渐转昏的天『色』,忍不住将心头不满道了出来:“那我们时候进城,岂不是刚进去,便要面对险境?”
早在被宴会上喊走,匆忙出前往蓉城,众弟子心间便颇有不满。
可碍于江衡身份忍住没道,可时站在诡异城门前,想到可能要面临的凶险,终有弟子忍不住问出了声。
面对质问,江衡依旧是温和的模样,他歉意一笑:“是我思虑不周,听闻城有变,想着早一日解决城诡异,便能早一日还周遭百姓一个安宁,才冲动做了决定。”
“让诸位陪我涉身入险,是我之。”
见他态度如和气谦逊,其余弟子内心再有不满,也不好再说出。
有想要讨好江衡的弟子帮着道:“江少也是心忧百姓罢了,况且咱们不就是来扫除那些妖魔的吗?妖魔只在夜间出现,那咱们时候进城,岂不是正好?”
闻言,后的裴柔默默低下头,心冷笑。
么心忧百姓,真是可笑,江衡心忧的,分明只有城那一人。
可想到那个字,脑再复现那道茕茕孑立的瘦削身影,裴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永远忘不了长宁满身是血坠下断崖前的那个笑容。
经受那样的痛苦,竟还能笑出来……
对自都能做到那般狠,裴柔亳不怀疑,若是长宁那时没死,后边迟早会杀了她。
而时,以为必死无疑的人竟新活了来,甚至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去那些她费心抢去的人新拉了回去。
纵然她在心里告诉自,有秘术在,她能赢长宁一次,就能赢她第二次。
可潜意识里,她其实是害怕的。
害怕在与长宁会面的那一刻,便被她一剑毙命。
裴柔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哪怕是失去尊严的苟活,也好真的死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长宁死去的两百年里,裴柔亲眼见证了,那些所谓怀念与悲恸有多廉价。
长宁明明是为平息魔印而死,可一身功劳却都归到了宗门头上。
死没有办法再为自说任何话。
她的往将由活着的人肆意涂抹,她所经历的痛苦被美化,她所受的那些委屈被遗忘。
死长已矣,那些所谓的深情与怀念,更多的不是生聊以□□的段。
死了,便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一定一定不要死,她要活下去。
只要忍到族大计成功,到时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圣女,那些玩弄欺辱他的人,都将仰她鼻息……
裴柔深吸一气,悄然瞥向前长身玉立的江衡,眼底闪狠『色』。
她大概能猜到,江衡番一定要带她来瘴源是为了么……
她纵然实力低微,可也是有保命的底牌在的。
谁说蚍蜉不能撼树?
必要时,她一定一定要先下为强。
众人依次迈入城门,裴柔低头收敛了情,新『露』出柔弱无依的情,小心翼翼地跟在了江衡身后。
而就在她和众人一样,抬腿迈城门的那一瞬,突然被白光笼罩。
旋即,剧烈的疼痛扑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