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师姐,不啊,我也不知道掌门会因此责罚你……”
“姐姐拥有这么多人的爱,为什么不能一点点给我呢?”
“姐姐,我很喜欢他,你能把他让给我吗?”
“姐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死呢?”
……
一连串音在她脑中回响,调柔弱,却带浓郁近质的恶意。
仿若思绪被灼烧,针刺一般的疼,恍惚间,长宁形一踉跄。
而就在几乎要跌倒的一瞬,一阵疾风掠过,以轻柔的力道揽住她的腰,将她扶正。
一时间,浓郁的草木香气充斥鼻腔,暖风丝丝缕缕,触及肌肤,仿若亲昵的抚『摸』。
“阿辞……”
意识到什么,长宁眶瞬刻就红了,她挣扎抬手,朝虚空探。
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可她知道,比任何一刻都确定,慕辞一定就在边。
只有阿辞,会永远牵挂她的一举一动,会在任何时候保护她,挡在她前……
——无论她需不需要。
可为什么,他明明在,却不愿意出和她见面呢……
见长宁神变幻,江衡心窃喜,知道方法是奏效了。
在看到长宁痛苦,将要跌倒时,他迫不及待地想前搀扶她,甚至毫不犹豫松开了手的裴柔。
夹杂沉闷的倒地,在听清长宁低唤的那个名字后,江衡神一变,僵在了原地。
而此时的街道尽,隐约可见有巨大的车驾朝这一方向驶。
“一拜祭长生,二拜思无邪……”
诡异的尖细女由远及近,与此同时,原本空旷的街道,渐有人影显现。摇晃、以极僵硬的步伐,朝那驶的车驾靠近。
在昏黄的光线下,宛若一幅诡谲可怖的百鬼夜行图。
而可怕的是,这些并不是鬼,而是人,被邪术『操』控、将要被献祭生命、化作行尸走肉的人。
如何的讲述,都没有亲目睹得震撼,江知夏看呆了,望那将要驶的车驾,心中升出一种不安感。
她素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最好不要和这□□直接,便想找一处躲,在这车驾经过时再仔细观察。
可在江知夏要拉长宁一躲时,才发觉长宁呆愣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看空气,仿若魔怔了一般。
“阿宁姐姐?”
听得江知夏低喊她的名字,长宁才稍微回过神,蹙眉看向了街道尽。
驶的车驾仿若沐浴在烛海中,灯火辉煌,仿若一座移动的巨大烛台,吸引无数扑火的“飞蛾”。
江知夏小提议:“灵月阁的人要了,阿宁姐姐,我们要不找个地方躲躲?”
长宁定了定神,握紧了手中剑:“躲什么……”
她冷冷瞥了面『色』难看的江衡,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被这样的目光盯,江衡只觉要喘不气,他心酸胀,嫉妒的毒草侵噬心脏,一阵一阵的蚀痛。
明明他才是她的未婚夫,明明他们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为什么她第一时间喊出的,仍是那妖物的名字?
江衡强忍痛意,哑问:“阿宁……你是想了么……”
他甚至未能将话说完,回应他的,是一个冷漠至极的背影。
长宁持剑,毫不犹豫行至了道路中央,堵住了那灵月阁的必经道。
咿咿呀呀的锣鼓喧嚣中,巨大的车驾缓慢驶,长宁足尖用力,毫不犹豫地飞前,落在了那车驾前板处。
伴随“轰隆”巨响,她一剑劈在了车驾顶部,尖细女戛然而止,车驾摇晃了几下,无数木屑飞出,挂满彩『色』旌旗的车厢轰然破裂。
低低的惊呼响,车厢内的人似是从未想过会有人拦路,未想到坚固的车驾会被一剑斩破。暴『露』在空气中时,面的神骇然且惊恐。
车厢内坐一男一女,看都很年轻,样貌极佳,穿长宁在灵月阁内见过的素白衣裳。
长宁顿了顿,考虑是直接将他们拽下,还是让他们自己乖乖下。
在最初的惊骇过后,二人恢复了镇静,其中的女子咬咬牙,狠狠咬破舌尖,喷出一血。
下一瞬,极为凄厉的尖叫响破天际,带几乎要割破耳膜的锋锐。
随尖叫响,道路旁的江知夏只觉天旋地转,脑中晃过无数画面,交杂挤压,几乎要将脑袋撑破。
江知夏根本无从挣扎,痛苦地抱脑袋,形摇晃了几下,便昏倒在地。
江衡亦是神一阵变幻,他咬牙,手掐人中,勉强支撑子,可前的画面却变得模糊。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阿宁在喊他:
“江衡,今日的比试你还不?”
“说好了,这次的比试我可不能让你,师父一定要我拿第一的……”
前的长宁样貌尚存稚气,脸颊带一点婴肥,纵然摆出严肃的神,亦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江衡听见自己低低笑了,然后说,“那好吧。”他语调带一点无可奈何,多的是宠溺的柔和,“阿宁记得要温柔些,莫要让我输得太难看……”
“不会啊,你要自信一点,你也很厉害的……”
年少时期,心仪姑娘随意的一夸赞,便能让他热血沸腾……那一刻,他听见心底有个音说,江衡,你完了。
从都是他『操』纵别人,如何能让别人『操』控他?
此时,可心底那个音却在无限放大,不断重复强调,江衡,你完了。
你为一个女子了『迷』,你完了……
前的长宁如此真,一双眸清澈若溪流,望向他的神里只有亲近,没有厌恶。
恍惚间,一切似真似幻,江衡几乎要不清真与假的边界,他唇边溢出一抹苦笑,缓缓地倒了下……
心甘愿。
骤然响的尖叫,亦让长宁愣住,在听到那音后,她脑中才消的刺痛再次显现,甚至愈发剧烈。
她以剑为支撑,直直地挺立。
恍惚间,却听见有低哑的音在喊她:
“阿宁,跟我走吧……”
是慕辞的音。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影出现在了面前——
前的慕辞血迹斑斑、伤痕累累,面却仍挂长宁熟悉的笑容。
“阿宁。”他的音透担忧,“你很难受吗?”
他朝长宁伸出一只染血的手,微笑说,“,把手给我,我带你离开,离开就不会痛苦了……”
长宁怔怔地、失神地看前慕辞,颤抖伸出了手……
霎那间,突有狂风袭,低沉的呼啸在她耳侧响,将那锋锐的尖叫阻隔在外。
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温柔地替她捂了耳朵,风呜咽,长宁神智稍清醒,便嗅到了浓郁的皂角香气。
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明明周围没有任何人影,可她却觉有融融暖意传入体内,仿若柔软的拥抱。
如此熟悉,如此温暖。
长宁咬唇,直将唇瓣咬出血印。
“阿辞,你不肯见我,到底是因为不想……”
她音颤抖,几乎字不成句,
“还是因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