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公子钟情禾儿多年,两家又近,所以就想着早成好事。”
玄清看向主座的人,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正有些疑惑,注意到他不停的转动玉扳指,轻笑一声,心底默默为那谢大人点了一柱香。
……
蓝依依走到院子里,见她正在绣花,调笑着开口,“这是要给谢女婿绣荷包?哎呀呀,我这做嫂嫂的这么多年,别说荷包了,就是个帕子都没收到过,真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顾禾被她说的羞红了脸,“哎呀,嫂嫂!再说禾儿不理你了,谢清容受了风寒不能外出,我只是给他做一个用来装平安符的小包而已。”
“是是是。”两人正互相说笑着,彩若神色不大好的走了进来,看了看顾禾,又看向蓝依依。
蓝依依见她这副神情,眉头微蹙,“怎么了?”
彩若欲言又止,看了眼顾禾,头低了下来,“夫人,前厅出了点事。”
蓝依依想到什么神色微变,“应该是铺子里的事,你先绣荷包,我去看看。”
顾禾虽然疑惑,但没开口多说什么,“好。”
蓝依依走出门,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婢女,“今日风大,关好门窗,莫让风惊着禾儿。”
“是。”
走出院子彩若才一脸焦急的开口,“夫人,谢夫人亲自登门,带着合婚庚帖,还提了许多的东西。”
“你说什么!”蓝依依听到这话神色大变,却也知现下自己不能乱了分寸,疾步走到前厅,进门前,调整了一下呼吸,确定妆发无误后脸上挂着笑走了进去。
“亲家母登门拜访,依依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
谢夫人神色有些哧然的起身,“顾夫人。”
蓝依依听到这声顾夫人,顿了一下,随后又笑着开口,“这称呼,倒显的我们两家生分了不是,您先喝杯茶。”
谢夫人硬着头皮拿出合婚庚帖,放在桌上,“这茶我就不喝了,今日是有旁的事…”
蓝依依看到这合婚庚帖,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谢亲家,这是何意。”
谢夫人自知自己理亏,可想到自己的儿子,咬了咬牙,“近日来小儿病魔缠身,药石罔顾,于是本夫人去庙里拜了拜,大师说是因为二人八字不合,若是强娶,只会害了小儿的性命,还望顾夫人体谅。”
蓝依依闻言猛的拍了一把桌子,“谢夫人!这问名纳吉可都是过了的,既然八字不合,你当初怎么不说!现下还有两个月二人就要成婚了,你上门来退亲,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我们顾府怎么着!”
“顾夫人,这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可能是当时的算命先生算的不准呢,眼下我儿病魔缠身,药石罔顾,这就是事实摆在眼前,难道非要等你家姑娘克死了我儿才作数吗?再者说,我儿现下病弱,还不一定能治好呢,万一你家姑娘嫁过来,我儿没了,岂不是耽误了你家姑娘一生。
今日我谢府主动放手,再为你家姑娘寻门好亲事吧。”
蓝依依只觉得两眼阵阵发黑,强撑着口气,“此事事关重大,我需与当家的商议一番。”
“这...”可自己儿子的病,实在拖不得啊。
“不必商议了。”一道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蓝依依看向门口的人,还没来得急松口气就听到他这话,“夫君!”
顾尧走过来,冲她摇了摇头,“彩若,去把当时订亲时谢府带来的东西收拾出来,让谢夫人一并带回去。”
彩若看向蓝依依,蓝依依深吸了几口气,“去吧。”
谢夫人连忙开口,“不必了不必了,既然婚已退我就先告辞了。”
“这婚都退了,留着你们谢府的东西做什么,你打量着我顾府眼皮子浅没见过好物件是吧。”蓝依依没好气的开口。
“依依,不可无礼。”
蓝依依瞪了顾尧一眼,起身离开。
顾尧抱歉的看向谢夫人,“内人失礼,还请谢夫人莫要见怪,东西很快就会整理好,谢夫人再喝盏茶吧。”
谢夫人刚要说话,顾尧就已经离开去追蓝依依了。
“顾尧!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我真想倒出来看看!再有两个月就要成婚了,他谢府现在来退婚,这不是明摆着把我顾府的脸面放地上踩吗!还有,你让禾儿的面子往哪搁,要退亲也是我们退,他们凭什么退!
你让外人怎么议论!你知道旁人会怎么议论禾儿吗!”
顾尧替她倒了杯茶,笑着求饶,“夫人消消气,喝杯茶。”
“我喝你个大头鬼!滚滚滚!他谢府就是眼见着公爹不在家中,我现在就写封信到关外,敢如此折辱禾儿,对,我还要再给娘家写封信,让我父亲好好写写他们家做的这些腌臜事!”
“依依,你冷静点,父亲那边我已经送去了书信,谢清容病的蹊跷,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一个人,怎的就突然重病不起了,没有先天疾病,也不是天生体弱,一个健全的人,就算是突染时疾,也不至于病到大夫直接让家里备后事的地步。”
蓝依依听到这话,冷静了下来,看向顾尧,“你是说...这不可能,他要是动手,怎么会等到现在才。”
顾尧悔恨的一拳砸向桌子,“新帝的心思深沉,我为家臣跟在他的身边多年尚且不能完全清楚,我明知他心思深沉,可偏偏在禾儿这件事情上,疏忽大意!”
“所以说当初这几个月里,都是在迷惑我们,眼下可怎么办才好!禾儿现下被退了婚事,就算是要议亲,旁人肯定也以为我们家禾儿有什么问题不敢娶。”
顾尧握住她的手,“先不要急,一月后的大典,普天同庆,父亲作为重臣,肯定是要参加的,等父亲回来再做打算,先让禾儿称病,不要出去露脸,以防万一。”
“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